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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下午五点左右,天幕有些灰沉,等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天长夜短。
遥远的天际微微泛红,是夕阳。
直升机装了消音器,所以噪音不是很大,不仔细听还以为是外面的风声。
老宅到市中心需要一段时间,毕竟还是开春,夜晚还是有些冷的。
在高空中,许意暖没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寒冷,冻得瑟瑟发抖。
傅西城脱下外套,严严实实的披在她的身上。
“那你……”
“我是男人,这点冻还是受得了的。你现在可是两个人,你金贵,肚子里的孩子更加金贵。”
“谢谢。”
她感激的说道。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不用和我客气。”
这话……似曾相识。
顾寒州也说过,但他们是夫妻,患难与共,在一起两年半了。
而她和傅西城认识一年时间未到,虽然是亲戚关系,但她对于过世的姐姐素未蒙面。
哪怕血浓于水,此刻也该淡了。
傅西城因为姐姐,对她百般照顾,让她有些感动。
他一定很爱很爱姐姐,才会爱屋及乌。
“在想什么?”
傅西城见她出神,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话,只有顾寒州对我说过,我以为也只有他会和我这样,不分彼此,不用计较。”
“那你现在多了一个。”
他温声说道。
“可以吗?可以不用顾忌吗?你不会伤害我的亲人,顾寒州也不伤害你吗?”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他一向不做徒劳功,这次来帝都,肯定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来看她,只是顺带的。
傅西城听到这话,微微垂眸。
暮色四沉,她看不清他眼中的眸色,是何等波澜。
“等事情发生后,你我再计较吧,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的传出来,她能听出一股无奈。
仿佛身不由己,已经不是他自己能掌握的了。
许意暖听到这话,心脏狠狠一疼。
有些事情,似乎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
敌人就是敌人,哪怕现在如此心平气和,也无法改变以后的结局。
他和顾寒州之间,有夙愿。
两人陷入沉默,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
她们最后稳稳地降落在商业大厦的天台。
周围灯火通明,霓虹灯此起彼伏,绚烂多彩,染红了半边天。
下面人来人往,是那样热闹。
帝都……是座不夜城。
“下去吧,你难得出门。”
他松开了她的身子,温度离去,有些难以适应。
“嗯。”
因为之前话题的沉重,让她现在都有些放不开了。
她朝前走去,身后突然传来傅西城的声音。
“我不会伤害你,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伤害你。”
“因为姐姐的缘故?可是我也不会让你伤害顾家的啊!”
“到时候……你就不是你了。”
这句话很轻很轻,风一吹,就没有了。
她没有听清,微微拢眉。
“你说什么?”
他明明离自己不远,可是她却觉得遥不可及。
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中,显得神秘莫测,又很诡谲危险。
他像是地狱使者,在人世间兜兜转转,在寻找自己的灵魂。
而他的灵魂是景谣。
她离去的那一日,他就失去了自我,一切都为了她而活着。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对付顾家的话,我就要死,你会心疼我吗?顾寒州要杀我,你会阻拦吗?还是说……我死了,你会为我掉一滴眼泪?”
“这……”
许意暖说不出话来,哑口无言。
“就……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没有,我接受了死令,如果我在规定的时间内,不杀了顾家父子三人,我就会死,谣谣也活不下去。也许在你看来,两条人命比不上三条。”
“什么叫死令?”“黑道不成文的规定,新的首领需要继承前任无法完成的任务。他穷其一生无法完成的任务,只能交给新的人。他以死明志,而我接管大权,也接管他死前遗愿,这就是死
令。“
“十年之期,我还有半年的时间。到时候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上一任……到底是谁,和顾家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我的父亲,傅卓。”
许意暖听到这话,瞪大眼睛。
到底什么样的父亲,临死前给儿子丢下这样的难题。
如果他完成不了,也要死。
这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怎么能如此残忍?傅西城看到她面露错愕,嘴角勾起苦笑:“他不爱我,也不爱我母亲,生下我就是替他做事的。你不用觉得我可怜,我早已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想要活着,谣谣也要活
着,所以哪怕双手沾满鲜血,我也在所不惜。我不会伤害你,这一点你放心。”
“而且,我不动手,你以为顾寒州就会放过我吗?我是隐患,他会除之而后快。纪年和我暗中争斗多年,而他们走的那么近,只怕早就在想着如何对付我了。”
“不会的!”
“不会?你可以回去问问,他是不是想好如何杀死我了。”
这话,让许意暖无从作答。
她不愿相信顾寒州也要他的命。
但……他了解顾寒州的为人,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哪怕傅西城现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