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延面色微愠,捏紧了手里的荷包,面色很快又松快下来,有这样大的一个把柄在手里捏着,还愁娶不到六姑娘吗?
他时延好歹是一个寒窗苦读,一路正经考上来的秀才,六姑娘出身再高,她爹也就是个混迹市井的纨绔,那学问还没有他高,一个靠着祖辈福荫的人用什么和他比?
这回要不是表妹给他通风报信,他还想不知道自己可以求娶六姑娘。
“等等,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急着赶什么人?”白氏挥退了进来要带走时延的人,这事关系到姚璎茜的清白和名声,她可不敢把人这么轻易地放走了。
姚显文都被气糊涂了,他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眼前发黑,哪里还会想那么多。
“世子爷,世子夫人还有哪里不明白的?都可以跟小侄说,小侄很乐意解答。要是没有想要问的,那小侄还有个不情之请。小侄许久未见六姑娘了,可以让小侄和六姑娘见一面,以解相思之苦吗?”时延腆着脸说道,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还笃定自己肯定能见到姚璎茜。
白氏一口牙死死咬住,已经开始在心里琢磨着等到事情查清楚了,要怎么收拾这个厚颜无耻之徒了。
姚显文气得跌坐在椅子上,恨不能现在就把人给拖出去堵了嘴,狠狠打上几十大板。
寿妈妈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她在白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白氏看向时延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还甩了姚显文一个大白眼。
气头上的姚显文并没有接收到来自白氏的嫌弃,他觉得自己都要被气上天了,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了!
“你是上次科举考中的秀才?为什么没有继续考举人?”
“这次考试前夕,小侄不幸偶感风寒,没能赶上这次的考试。”时延一脸遗憾地说道。
“你这声小侄我可担不起,你是李姨娘的远房侄子,跟我可没有关系。”
时延也不恼,“细论起来,府里的老夫人也是小侄的姑奶奶。”
白氏都被气笑了,“你中了秀才之后就流连赌场j,把家里的田地屋舍都给变卖一空,在老家险些闹的被革除了秀才的功名。你上京来的路费还是跟朋友借的,你这样的人还想和国公府攀亲戚?”
“你来到京城先找上了李姨娘,由李姨娘引荐,又认识了世子爷。世子爷耳根子软,脑子糊涂,被你三两句话就给蒙蔽了,动了把绯姐儿许给你的心思,暗示了你来上门提亲。我现在很想知道,姚璎绯是怎么说动你,让你放弃了求娶她,转头配合她来骗婚的?”白氏把寿妈妈查出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她瞧不上时延,还顺带把姚显文也给骂了。
姚显文的眼睛瞪大,没有想到这事情还和姚璎绯有关系,更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时延给骗了。
“小侄不知道世子夫人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谣言,小侄一向谨言慎行,一直用功读书,从来没有去过赌场。小侄家财单薄,田地屋舍皆无,只有茅草屋一间。”时延现在可不害怕白氏说的那些话,反正他早就从老家出来了,现在天高皇帝远的,他可不相信白氏能跑到他老家去调查去。
白氏不搭理时延的狡辩,继续说道:“你说你手上有六姑娘的荷包,不知道可不可以拿过来让我看看真假。府里姑娘家的东西,为了防止出现什么纠缠不清的麻烦,贴身的东西上头都有特殊标记。”
时延信心满满的把荷包给了丫鬟,这个荷包是姚璎绯亲手从姚璎茜的身上拽下来的,刚拽下来他就拿到手了,他相信这个就是姚璎茜贴身佩戴之物。
他都打定主意了,不管白氏编出什么反驳的话来,都要稳住,和六姑娘的亲事他结定了。
娶了六姑娘,他就等于娶了一个金娃娃回家,有源源不断的银子供他随意花用。而且听说六姑娘貌若天仙,他娶了绝对不亏。
白氏就着丫鬟的手看了一下那个荷包,鹅黄的缎面,葱绿的镶边,深红的抽绳,单面绣着两只蝴蝶和一朵小花,很简单幼稚的画风,针线也很稚嫩,虽谈不上多丑,但是也绝对是拿不出手的。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荷包就是姚璎茜之前丢的那个,她依稀记得自己见过姚璎茜戴着。
不过,还好之前晚桐院的人机灵,知道重新按原样做一个荷包出来,让这个丢了的没有用了。
“你胆子真是不小,这上面根本就没有府里姑娘自己做的标记,你敢随便拿一个做工如此粗糙的东西来假装六姑娘的荷包。你自己没有见识,不代表国公府里的人就用这样粗制滥造的东西。府里的丫鬟都不用这样的玩意,你还是自己好好收着吧。”白氏只看了几眼,就讽刺道。
“这怎么可能?明明……”明明表妹都说了是刚从六姑娘的身上拽下来的,怎么可能会不是呢?
时延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可能,他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你为了不让我娶六姑娘,竟然说这个荷包不是六姑娘的。这就是六姑娘当着我的面,亲手解下来送我的。你们国公府仗势欺人,府里的姑娘都已经和我私定了终身,却还不承认。我没有先出去败坏了六姑娘的名声,然后再强娶,那就是很重视和六姑娘的情意了。哪想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