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与王猛等人就农部等事进行了一些详细的探讨之后,便挥手将五人给打发了。
李孝诚并未离开,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需要李忠亲自来为自己解开心中的疑惑。
待五位内阁大臣离开以后,夏吉迈步进殿,给李忠父子行过礼之后,便行至李忠身后一步的位置,低着头,好似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也不动。
“一动不动是王八!”,李孝诚不知怎的竟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夏吉闻言轻轻的啊?了一声,随后赶忙轻微挪动了一下脚步,抬头看向李孝诚,好似在与他说:“奴才动了!”
李孝诚见状只是抿嘴一笑,并未再说什么,其实他刚刚不过只是忽然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个段子,有感而发罢了。
经过李孝诚有意的插科打诨之后,养心殿内的气氛却是缓和了不少。
李孝诚抬眼看向李忠,皱眉问道:“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还请父皇为儿臣答疑解惑!”
李孝诚的话音刚落,李忠便以实际行动为李孝诚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咳!咳!咳咳咳——咳——咳!”
接连的咳嗽声响起,听得李孝诚头皮直发麻。
夏吉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满脸忧色的替其抚背顺气,并轻声出言提醒道:“陛下,该进药了!”
李忠闻言却有些狼狈的点点头,道:“快传……传药!咳咳咳!”
李孝诚见状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在他的印象里,李忠虽偶有咳嗽,但远未达到如今天这般的程度。
良久之后!将碗中汤药喝的一滴不剩的李忠终于止住了咳嗽!
李孝诚皱眉问道:“多久了?”
李忠长长呼出一口气,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缓步走到玉阶前,并就地坐在了玉阶前的台阶上。
李忠神情有些落寞的看向李孝诚,看了良久之后,他勉强笑笑,道:“朕的咳疾已经有些年头了,只是前些年的时候还未有如此般严重,吃些汤药便能很好的控制住病情,可自从今年年初开始,朕的病情却忽然加重了!”
“可有传李神医诊脉?”,李孝诚关心道。
李忠闻言点点头,道:“传过了,为父现在喝的汤药,便是李神医开的方子,还不错,比那群庸医要强出不少!”
“李神医如何说?”,李孝诚问道。
李忠闻言欣慰笑笑,道:“已是沉疴旧疾了,若能遵遗嘱用药,并细心调理好生将养,再活上个七八年应该没什么问题!”
李孝诚闻言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重复着李忠的话,道:“只七八年吗?”
李忠闻言却笑了,笑的很古怪,笑过之后,他故作阴阳怪气的说道:“朕原以为,你在见到朕现在这副模样以后,应该会很开心,可如今看来,倒是朕想差了!”
李孝诚闻言一愣,他万没想到李忠竟会平白无故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片刻之后!李孝诚淡然一笑,沉声道:“从前你们看错了我!现在你们还是看错了我!或许今后你们依然会错看我,但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只是李孝诚,而非活在他人眼中的大将军王!”
李忠闻言却是露出了赧然之色,微微叹口气,好似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吗!如此甚好!”
李孝诚闻言却是面带微笑的接道:“此话的下一句是: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李忠闻言点头嗯了一声,喃喃道:“是了!朕便未能守住自己的始终,对你如此,对你母亲亦是如此!”
李忠说完话后,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李忠父子二人均未开口。
李忠终究是一个平凡人,虽然他从实际行动上的确做到了对李孝诚的全力支持与信任,可他的内心里却也有过些许的松动,就好像他刚刚说的那样,他以为李孝诚在得知自己身染重疾时应该会感到开心,因为这意味着李孝诚即将正式走上大夏历史的舞台。
可李孝诚的回答却令李忠感到十分的羞愧,甚至还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不该说出那些话,因为这会严重影响到二人之间的感情。
良久之后!
李孝诚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直视李忠的双眼,语气平淡,缓缓开口道:“其实您并没有错,因为您是皇帝,在皇帝的眼中没有对错,只有敌我,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均是自己的敌人,孤家寡人便是如此了,所以,您并没有错,您要时刻将“总有刁民想害朕”这句话牢记在自己的心里,这是儿臣对您的忠告!”
李孝诚理解李忠的想法与心情,若是易地而处的话,自己做的不见得比李忠好。
在李孝诚看来,李忠已经毫无保留的为自己做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对于李孝诚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其实从李忠的角度来说,他会如此想也并没有什么毛病,在李忠想来,又有哪个男人会不贪恋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就连自己这个曾经的逍遥王爷,在得知自己有望登基称帝之时,不也期待且兴奋了好一阵儿吗?
李忠闻言心里一暖,被人理解的滋味儿真的很好,尤其是这人还是自己最为看重的儿子。
李忠满脸笑意的看向李孝诚,温声问道:“你不怪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李孝诚闻言却是出乎李忠意料之外的赧然一笑,道:“其实您才是君子!”
李忠闻言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是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原以为自己会与李孝诚之间生出嫌隙,可现在看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