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织锦随着林琅走进殿内,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缓和了几分,她抬眼看着林琅轻声道:“太后大约是因着我没有得皇上宠幸而迁怒臣妾,竟是这样就把臣妾给赶了出来。”
说罢,韩织锦转头神色担心的看了她身边一身灰色粗布夹袄的瑶子一眼愧疚道:“就连瑶子也因护着臣妾遭了打骂。”
说到这里,韩织锦突然跪下神色凄然的仰首看着林琅道:“求贵妃娘娘收留臣妾,臣妾实在是无处可去了。”
林琅虽然不知福安宫发生了何事,但是看着瑶子两颊红肿,依着王太后的性子打骂奴才定是有的。
只是韩织锦的话,林琅还是存着三分怀疑。
想到这里,林琅看着韩织锦神色关怀的道:“本宫宫里狭小,东西偏殿都已住满,你若不嫌弃便住在前日里恭王妃待嫁的那个宫殿吧,所幸那宫殿就在本宫的石榴轩后面,待明日本宫再给你安排一个好住处。”
林琅倒是想留韩织锦住下,但是她的石榴轩实在是狭小,东西偏殿也都拄着大皇子和二皇子,皇上又在寝殿等着,林琅是不可能让韩织锦发现皇上今日就在石榴轩的。
韩织锦心里明白,淑贤贵妃此刻不可能就这样相信自己的,见林琅这般神态,又为自己打算好了住处,便也不再强求的福身一礼道:“那臣妾便多谢娘娘了。”
虽然恭王妃已经出嫁,但是宫里的东西还都没有撤,只要随意洒扫一番,再点个暖炉,也是能住人的。
林琅见韩织锦这般知礼倒是忍不住心生好感,她伸手拉起福着身子的韩织锦伸手拍拍她的手腕,轻声安慰道:“终究是委屈你了。”
韩织锦虽然不知为何得罪了太后,但是就这样被太后赶了出来终究是失了颜面,韩织锦又在合宫面前失了圣心,以后这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韩织锦抽出手,擦擦脸颊上的寒泪,微微摇首道:“臣妾委屈什么,本就是臣妾痴心妄想,也是活该。”
皇上正值壮年,又生的好看,她动心也是有的,不然也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就在琼台献舞。
只是皇上终究是因着与王太后的隔阂而厌弃了她。
韩织锦心中失望,也不自觉的露出了几分失态。
林琅只好安慰她道:“以后日子还长,还怕没有侍寝的时候吗?韩娘子又何必着急,皇上近日正因着政事烦心,韩娘子可要多多理解皇上。”
只是林琅也猜不透皇上的心意,毕竟皇上与王太后确实不睦,至于韩织锦何时能得皇上宠幸,林琅也不知道。
韩织锦微微摇头,神色凄然道:“贵妃娘娘就别安慰臣妾了。”
说罢福身一礼道:“臣妾叨扰娘娘多时,便先去后面的鸾和殿歇息,娘娘也早些歇息,臣妾听闻宫中每年正月初一合宫都要去向太后请安,明日还要早起,便不叨扰娘娘了。”
见韩织锦就这样告退,林琅连忙吩咐一旁候着的宫人,差了几个粗使宫人随着韩织锦去了后面的鸾和殿洒扫,也送了许多的碳,并几套她平日里不怎么上身的新衣。
待韩织锦出了石榴轩的大门,林琅方才放松几分入了内室准备就寝。
却看到慕容映辰早就穿好一袭明黄色寝衣端坐在了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叠大红色的棉缎被子,手中还捧着林琅平日里喜爱看的蓝皮民间话本子。
林琅方一走进寝殿,慕容映辰冷情的便传来道:“那个韩氏走了?”
林琅坐到梳妆台前,手里忙碌着拆下头上发髻中的钗寰,听见皇上的话,微微停顿颔首道:“韩娘子见罪与太后娘娘,被太后赶出了福安宫,臣妾见她可怜便把她安排去了后面的鸾和殿住着。”
说到这里,连忙放下正在忙碌的手转身看向端坐在床上的皇上小心翼翼的道:“皇上,鸾和殿虽然空置了许久,但是那日恭王妃出嫁也收拾好了,殿中的摆设一直都没有动,如今夜深寒凉,是韩娘子最好的住所了。”
她总是会怕皇上笏对她的安排不甚满意,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
慕容映辰听见林琅的话,放下手中的画本子看向林琅,神色温和的道:“依朕看来,爱妃把宫务管理的很好。”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慕容映辰早就了解林琅了解的透彻,不然也不会随便就让林琅管理宫务。
结果也确实不错,林琅从不爱争风吃醋,宫务管理的好,后宫的小皇子小公主也很健康,不像他的父皇,因着王太后嫉妒别的女人生子,便频频毒死皇子公主。
若非他父皇母妃拼命护着他们哥俩,今日早不知是哪里的孤魂野鬼了呢。
林琅听见慕容映辰夸赞,忍不住害羞道:“皇上就知道取笑臣妾。”
遂转身坐在梳妆台前认真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开始取掉额顶上的凤冠。
而他们口中的韩织锦正冒着寒风,手里抱着她进宫之时带的包裹,身后跟了一群粗使奴才往石榴轩后面的栾和殿去。
她身边的瑶子倒是对韩织锦忠心,见韩织锦抱着那个包裹便伸手拍拍韩织锦的胳膊,眼神看向那个包裹道:“娘子,奴婢给你抱着吧。”
她是奴才,娘子是主子,怎么能让娘子干粗活呢。
韩织锦摇头拒绝,神色淡淡的道:“不用,不过是一个小包裹,里面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还是自己抱着吧,自己抱着还能挡些寒风.......”
说来韩织锦的心里不知是悔还是怒,方才她在正殿中,隐约看见贵妃娘娘的寝殿中有一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