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中的气氛一阵紧张,灵猫悠闲的双手抱怀,靠在摇摇欲坠的门框之上,眼神蔑视的看着王志宏手中的锄头。
待王志宏放下锄头,去扶自己的母亲,灵猫倒是对他高看了一眼。
林琅走上前两步,一双琉璃眼环绕四周,方才发现这个屋子有多小,她身量不高,却感觉已经到顶了。
而身后那个灵猫却进都没有进来,原因无他,房顶太低。
看到这样的场景,再听的王李氏口中的话,林琅并未回答,只是看着屋中的摆设轻声道:“你一心守着你儿子,想让他平安一生,那你可知道你儿子并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王李氏听见林琅的话,心中一震,眼神不由自主的瞥向站在眼前的儿子。
她一味的凭着自己的心意给儿子说些那王家的往事风光,却忽略了儿子的想法,她不曾想儿子竟然也有了自己的心思。
想到这里,王李氏不由自主的看向面前的王志宏轻声问道:“你跟为娘说,你是如何想的?”
王志宏眼见阿娘问起了自己,一双眼看了看站在屋中的林琅,又瞧了瞧靠坐在床上衣衫简陋的王李氏,一双眼认真的看着王李氏道:“儿子心中有鸿志,可是儿子亦是不想离开阿娘。”
虽然只有八岁,可是王志宏心智早熟,也早早的融入了社会,知道了人情冷暖,心中也明白这世间的出路唯有读书一条。
王李氏见儿子如此说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她身体不好,是断断不能拖累儿子的。
想到这里,王李氏转头看向站在屋中的林琅问道:“你有何证明你是姑母派来的人?”
她虽然知道是为了儿子好,可是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宫里的太后派来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林琅见王李氏这般神色,知晓她因着儿子的缘故,心中已然松动,倒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强行把两人带走,途中王李氏丢了性命,林琅便是欠下了孽债。
她便想着劝和王李氏放下往事与她一道进宫。
既然王李氏问出了口,林琅也不好不让她放心,便伸手向着灵猫道:“拿出来。”
灵猫懵得很看着林琅的手道:“主人,你要什么?”
林琅勾勾手指道:“要你包裹中的东西。”
灵猫方才恍然大悟,挥手一瞬在王李氏和王志宏看不到的地方便有了一个包裹丢在了地上,灵猫上前两步在门外捡起那个华丽的包裹,扔到小屋中道:“都在这里了主人。”
林琅踢开包裹,从里面搜出一个镶满红宝石的头面首饰,递到王李氏面前道:“太后娘娘吩咐我等来之前赏赐了许多的财物,都是太后娘娘私藏之物,夫人且瞧瞧,是不是真的。”
不说林琅眼神好,只是那首饰上明晃晃的刻着一个瑜字,这个大家闺秀在首饰坊定做首饰的规矩,上面都刻有名字。
以便各家小姐取货。
王李氏看着地上那满是金银财宝和华丽衣衫的包裹,眼神变的恍惚了起来,想她李氏也曾经荣耀加身,金银首饰亦是不缺的。
突然被林琅叫住,王李氏方才抬手结果林琅递过来的首饰,仔细在上面看了起来,却有瑜字。
心中又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王太后派了人,又赏了这么多珠宝来接她,想必是真心的。
依着这位姑娘的功夫,若是真的想杀她,那手中凌厉的宝剑便能解决了她和儿子,可是却没有,显然不是来寻仇的。
“既然姑娘是姑母派来的人,那妾身便放心了。”王李氏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便靠坐在了床上,方才与林琅说话,已经用完了她的力气。
王志宏见阿娘一软就靠在了枕上,心中一惊,连忙急急喊道:“阿娘。”
一张小脸上满是担心之色。
王李氏自知时日不多,心中亦是不想拖累儿子,便从枕下拿出一块小小的青色碎玉,递到王志宏面前道:“这是阿娘怀你的时候,你父亲给你留的,此玉一半在你的手中,一般大约已经随着你的父亲下葬了。”
想到已逝的夫君,王李氏又是一阵恍惚,想她赫赫王氏,虽然家中人才鼎出,可是男子都是痴情之辈,很少有三妻四妾。
一生只钟情于一个女人。
这玉佩是夫君心爱之物,日日都挂在身上,不为其他,只为那是婆母赐与夫君的遗物,夫君又看重腹中孩儿,便一做两半,若是男孩就给一个,若是女孩就给一个,两个刚好。
王志宏看着阿娘面色陡然变的比之寻常还要红润,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虽然不懂书,却也识得一些字,其中便有回光返照一词。
想到这里,王志宏连忙喊道:“阿娘莫睡,孩儿还在这里呢,您怎么舍得?”
王李氏听得儿子唤她,颤抖着手把手中的那块碎玉塞进儿子的手中,轻身吩咐道:“阿娘熬了许多年,总算是熬到头了,你且随着这位姑娘进京,以后也要上进些,阿娘希望你能像你父亲一般,勇敢,上进,又性格开朗。”
说着,王李氏已经气喘吁吁了,林琅看不过在她的肺心那里,点了一下穴位,虽然不能不能助她活命,可是却能让她心中好受一些,不至于受太多罪。
王李氏感觉到林琅的动作,看向林琅面色感激的道:“多谢姑娘今日来寻我们母子。”
说罢又神色慈爱的看向王志宏道:“这个孩子命苦,从小便受了很多罪,妾身只希望他以后能平安顺遂,身体健康。”
她说的,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