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那宫女的话太过突然。
杨太傅顾不得嘤嘤哭泣的夫人,连忙看向那个叫做柚子的宫女扬声呵斥道:“胡言乱语!你是要陷我杨家与不义吗?”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慎妃的性命也无法挽回,所幸皇上看着杨家忠心多年的缘故并未多加计较,可若是这般话传进皇上的耳中,那他们杨家可还有活路。
想到这里杨太傅看向柚子的眼神也变得冷幽起来道:“这位姑娘刻意挑拨在下夫人怨恨皇上,到底是何居心?”
柚子见杨太傅这样不经挑拨,又是这样严厉,心中早已紧张了起来,只是面色犹自淡定的向着杨太傅福身一礼道:“太傅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看看慎妃娘娘的尸身,看看是否有无异常?”
此话一出,杨太傅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夫人便道:“蓉儿今日方才丢了性命,尸身还在福清宫停灵,夫君不如就听这位姑娘的话去看看。”
寥氏不知道到底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心中亦是有期盼,孙女或许真的不是为人害死的,可是面前这个宫女的话犹在耳边,她心中亦是游移不定。
杨太傅一双浑浊的老眼看着柚子,见自家夫人又开始难过了起来,无奈的看着她道:“如今蓉儿已经身死,咱们进宫这般打扰她,让她在下面如何安息?夫人快别难过了,仔细伤了身子。”
孙女如今已经去世,最重要的是活着的人。
谁知寥氏听见了这话却怒了起来,一双手拍打着杨太傅道:“安息?还未找出凶手报仇,又如何让九泉之下的蓉儿安心,我的身子有什么要紧了的,左右都是快死了的人了。”
见杨太傅无甚反应,寥氏又道:“你不过是畏惧天家威严不敢罢了,若是你不去,妾身便去,妾身倒要看看,我要看我孙女最后一面,皇上还要拦着。”
寥氏的话说的实在是大不敬,不过好在这是在杨府,都是自家的奴才。
杨太傅无奈,亦是不知该如何哄自家夫人,只是该无奈的看着自家夫人。
柚子见寥氏闹的厉害,见缝插针的道:“太傅大人难道就不疑惑,皇上明明为了番薯之事召见慎妃娘娘,可是第二日慎妃身死之后,却又吐口不再把番薯之事交于淑贤贵妃管理之事?”
杨太傅不知柚子是何意思,他微眯着眼,淡淡辩解道:“皇上说了,淑贤贵妃娘娘嫌着管理种植番薯之事费劲,才不想管理此事的,不知姑娘这般说,到底是何意思?”
只是柚子还未说话,寥氏听见两人说话之后便道:“还不是被他们害死了我的孙女,想抢夺番薯之事,可是知晓抢夺不过,又逼死了我的孙女,不敢做的太过分,在夫君面前落个好处罢了。”
寥氏的话一出,柚子心中暗笑,接着寥氏的话道:“太傅大人明鉴,若是不信我的话,也看亲眼看看,奴婢可是瞧的清楚,慎妃娘娘尸身上,手指甲都是紫色的,若非中毒,缘何会这般?”
柚子的心思众人不知,可是杨太傅的心思却是活络了起来。
如果自家孙女真的是被人趁着上吊的时候毒害致死,那淑贤贵妃娘娘便很可疑了,不为其他,只是因着这段时候,慎妃与之交往最多,争执最多的便是宫里的淑贤贵妃娘娘。
她若是真的因着番薯的事记恨在心,想要除了自家孙女的性命,也未可知啊。
杨太傅的心里百转千回,却不敢宣之于口,自家夫人是个什么性子他最清楚,若是自己的怀疑真的说与她听,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歌事。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官,杨太傅并未见过,且慎妃身死后,合该由着她身边伺候的,陪嫁出去的侍言诗语来禀报此事,缘何是她?
想到这里,杨太傅眼带疑惑的看向她道:“侍言和诗语为何没有与你一道回来禀报此事?”
柚子听见杨太傅的话,嘴角微勾扬起淡淡的笑容轻声道:“侍言和诗语早就随着慎妃身死之后就殉主了,如今在宫里也不过是尸身一副。”
柚子以往是慎妃身边第三个最亲近的人,无其他缘由,只是因着侍言诗语是慎妃娘娘从杨家带回来的额陪嫁罢了。
她也是今日慎妃身死之后,侍言诗语又丢了性命之后,方才被淑贤贵妃娘娘急急的提了女官的身份的。
说来今天还是她第一天做女官。
听到侍言与诗语已然身死的消息,杨太傅对着眼前的这个宫女已然是开始怀疑了起来。
侍言诗语性情最是沉稳,又在杨家训练多时,怎么会随着慎妃突然殉葬,还是在慎妃之死还有疑点的情况下。
只是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自家夫人的情绪也还不稳定,杨太傅一副悲痛的模样感叹道:“侍言诗语忠心主子,本官自当厚待他们家中亲眷。”
此模样看的柚子心中有些不耐烦,她今日可以入了杨府本就是带着任务来的,可是杨太傅这般油盐不进,忍不住让她心中升起一丝怒意的讽刺道:“太傅大人当真是好心量,亲生孙女被人害死,而凶手就在眼下,大人竟然还是这般淡定。”
杨太傅虽然心中怀疑淑贤贵妃与自家孙女的死有关系,可是嘴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且面前的人更不知是敌是友,虽然在自家孙女宫里服侍许久,但是也有可能是别的宫里的线人,杨太傅不得不防,只淡淡道:“蓉儿即是皇上的慎妃娘娘,此生便已是皇家的人了,便与我杨家再无瓜葛,姑娘这话便过分了。”
只是话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