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个披着一件黑色斗篷的人踩着白色的积雪来到了一个叫做浣衣局的地方,此时亦是从浣衣局的角门处走出来一个身量较小的宫女,见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来了,连忙福身一礼道:“恩人。”
借着月光一看,此人竟然是原先福清宫伺候的宫人巧儿。
而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取下黑色的纬帽,竟然是装扮简单的瑾贵人林荷。
林荷看着向着自己行礼的巧儿,弯腰亲手扶起她声音温和的道:“不必叫我恩人,你也是本宫的恩人,若非你出手,本宫怎么能为你的姐姐夏至复仇。”
提起夏至,巧儿的神色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不为其他,只是因着夏至是她家中长姐,更是疼爱她万分,所以进宫没有几年后,夏至就把她也带到了宫里,只为了能赚些月钱,也能让家中父母弟妹的日子好过一些。
“长姐被那贱人所害,怎么能不报仇雪恨。”巧儿说着,有些咬牙切齿,长姐身为储秀宫瑾贵人身边的掌事宫女,本就是他们一家子的希望,谁承想竟然被慎妃害了,还是拿家中父母兄妹的性命,她不报此仇,此生都不能安心。
瑾贵人见巧儿生恨,忍不住叹息道:“多亏了你眼疾手快,在慎妃晕倒的时候,趁着慌乱中给她喂下了带毒的茶水,并把那证据销毁,谁能想到,慎妃不过只是一个简单的上吊便丢了性命呢。”
巧儿听见瑾贵人夸奖自己,面色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她轻声道:“这还是多谢了贵人给的药包,奴婢才能在众人慌乱的时候把毒药下进慎妃喝水的杯子里。”
那药她虽然不知道是何来的,但是药效却是极猛,且寻常太医验不出来。
本来在慎妃宫里的人请了太医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很慌张的,却没有想到太医根本就没有把出来慎妃娘娘所种何毒,那她可就安心许多了。
听着巧儿说出毒药的事,瑾贵人眼神微闪,原想着巧儿是不会随便说出慎妃死亡的秘密,可是她这般沉不住气,随便张口便说出了毒药的事,瑾贵人的心忍不住担心,若是以后有人查出此事,再查到巧儿身上,那巧儿不是被刑杖一逼便能说出真相,还会连累自己和膝下的公主?
想到这里瑾贵人笑着看着巧儿,手中拿出一叠铜子递给巧儿道:“这是本宫给你准备的银钱,怕你在浣衣局不够花销,用银锭子也花着不方便,改日慎妃的事过去了,本宫便寻了贵妃娘娘求情,把你调到储秀宫来的当差,和你姐姐一样做一个一等宫女。”
瑾贵人许诺的话让巧儿心中充满幻想,她本来就相信瑾贵人,见瑾贵人拿出一串铜子,更觉得瑾贵人心地善良为她着想,便伸手接过。
手中握着一串铜子,巧儿不自觉的咬了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却感觉到铜子上的味道不对,渐渐的喉咙也有些窒息,她突然想起,瑾贵人手中惯是有毒物的,这铜子上大约是有剧毒。
想到这里,巧儿伸出手指着瑾贵人就要大喊,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来声音,腹中也疼的不行,巧儿额角的汗如泪珠一般落下。
她不禁腿软到在地上,可是腹中的疼痛更甚,巧儿吃力的抬头看向瑾贵人,使劲全力哑着声音道:“你为何害我?”
难道她不是为着瑾贵人做事,帮助瑾贵人杀害了慎妃娘娘吗,这般功劳,瑾贵人怎还要灭她的口。
瑾贵人看见巧儿痛苦的模样,冷冷一笑,捏着手帕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一串铜子,方才起身看着巧儿冷声道:“若非你管不住嘴巴,沉不住气,本宫也不会动了这个心思,这个世界上能保存秘密的就只有死人。”
瑾贵人的话说的慷锵有力,巧儿看着瑾贵人得意的模样,再听瑾贵人的话,止不住心中后悔,可是她到底疑惑道:“到底我姐姐是不是慎妃娘娘害的?”
她动手杀人,只希望别杀错了人,将凶手放掉。
瑾贵人听见巧儿的话,嘴角勾起得意的道:“这个自然是没错的,你姐姐身为我宫里的掌事宫女,我怎么会舍得要她的性命。”
夏至确实不是她杀的,是慎妃安在储秀宫的线人知晓夏至的母家还有亲人,便拿夏至母家兄弟姐妹的性命来威逼夏至,夏至才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最后应该是被慎妃的人灭口了。
不止如此,夏至母家的七口人也是一个不剩,只余在宫里浣衣局处当差的巧儿。
听到自己没有杀错人,巧儿倒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她总怕自己复错了仇,原来慎妃真的是杀害了自家姐姐的凶手。
躺在地上雪窝里一身粗布衣衫的巧儿渐渐没了生息,安静的躺在雪窝里,瑾贵人谨慎的左右观看,方才小心翼翼的披上纬帽,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天色渐渐蒙亮,浣衣局的嬷嬷宫女太监具都起身,才发现尸体都僵了的巧儿。
一个还未及笄的人儿就在宫里丢了性命,不过这样的情景都是看惯了的,所以浣衣局的人发现了身死的巧儿也只是命粗使奴才把巧儿丢掉了宫外城外的乱葬岗上,再未有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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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宫里的人因着慎妃的死亡,也有人动了心思。
福安宫的王太后听到说慎妃死亡的消息突然想起,慎妃膝下还有一个未满一岁的三皇子,便冒着冷风,亲自去了勤政殿一趟,要把三皇子养在膝下。
勤政殿中,慕容映辰正在披着奏折,听见门口传话的奴才道是王太后来了,慕容映辰很是惊讶,不过碍于礼法,慕容映辰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