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悦耳的鸟叫声传入耳中,紧接着便听到外面女孩子激动的欢呼,床上一个女孩儿睫毛轻颤,还未睁眼,便被额头上的疼痛折磨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轻轻“哎呀”出声儿。
一股股信息巨浪一般的拥入了她的脑海,她这才想起来,之前单位组织旅游,大巴车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天空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她所乘坐的大巴车车轮一个打滑,便径直冲出了盘山公路……
那么,她现在应该是死了吧?从那么高的地方冲下去,摔不死那还会有个人样儿?如果有得选择,还不如直接死了,主要是会很疼!她最怕疼了,而且当病最不好了,平时吃的东西嘴里面能淡出鸟儿来,真不如死了干脆。
“徐姑娘,你醒啦?”
床上的人儿听到声音,睁开眼睑,头上绣着复杂花卉的帐顶映入眼帘,再微一侧头,便看到满屋子的古香古色,还有一个穿着古装的小女孩儿站在门边儿——刚才那个童音未褪的女声便是从她口中发出来的。床上的人神色微愣,然后脸上便现出一丝喜色:难道自己这是赶上了最近流行的穿越大潮,也穿越了一把?心里面想着,低头撩开自己身上的锦被,见自己身上粗衣布衫,还打满了补丁,跟满屋子的富丽堂皇根本不一点儿不搭……
这……是不是那里弄错了?
“徐姑娘……”那个小女孩再次小声儿地叫了一句,语气里面都是担心,这个徐姑娘不会是撞到头,撞傻了吧?怎么刚一醒来,便傻傻地在那里发笑?然后还撩开被子独自发傻?
床上的人儿这时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侧头认真的看着门边的人儿。只见门口有一个人逆光站着,脸上一片暗淡,但是那金色的阳光却仿佛给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般。这个人身量还小,也就十二三岁,人也生得很是瘦弱,蓝裳蓝裙,腰上系着同样颜色的腰带,挂着粉色的荷包,手里面捏着粉色的手帕,脸上带笑。
只是那笑,似乎不是对着她来的,因为就在这短短的呼吸间,她已经回头向门外看了三次,每一次看,脸上的笑容都加深几份。
外面的喧闹声,她也听到了,难道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徐姑娘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浑身的肌肉都仿佛僵掉了一般,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坐起的动作就耗费了她偌大的力气,可是好奇心又驱使着她想到去一看究竟。
那个小女孩儿见状,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小跑到床前,扶住了她,又麻溜利索的在她的身后塞了一个大引枕,然后关切的说道:“徐姑娘,你现在好些了吗?公子把你带过来的时候,头上那么大一个窟窿,还不停的流血,可是把奴婢吓坏了!”说完,又指了指床上摆放整齐的一套衣裙,“姑娘一直晕迷,新得的衣服,奴婢还没有来得及给姑娘换上。”
她这才想起来,她叫徐锦儿,差两个月十五岁,之前是被人抬着进来的,进来的时候满脸满身鲜血淋淋,眼看着不好了,周围围观的人全都说唐家公子又犯傻了,一百两银子买一个死人……
刚才涌入脑中、被她特意屏蔽的信息再次浮现脑中,那是徐锦儿原来那个灵魂所具有的记忆,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随着原主的灵魂消散,反而是留了下来。不过,这对于她来说是好事儿,使她更容易融入这个角色,而不是被当作异端抓起来烧死。
徐锦儿,柘县徐家庄人,父母具在,还有一个十岁的妹妹和五岁的弟弟。
这徐家庄以徐姓命名,庄子里面几十户人家全都姓徐,说起来具是本家儿。就是徐锦儿其人,除了父母,上面还有一个祖母,祖母共生了三男两女,此时两女具已出嫁,两个伯父与父亲三家人却并未分家,全都住在一个大院子里面。老太太带着大房一家几口住在正房,二房占住了东厢,西厢从中间隔开一半做了厨房,他们三房便紧在剩下在一间半屋子里面。
这也没有办法,谁让她爹好赌好酒呢?见天的不见往家里面挣钱,还净想着怎么唬弄几个钱出去了。因此上,老太太十分不待见他们一家儿,成天天对她们娘儿几个骂骂咧咧的。
可是偏偏她娘是个性子绵软的,不用别人说,她认为自己男人不能往回挣钱,倒先理亏了起来,事事忍让,处处小心,可是这样一来,更换来了婆婆的冷待,妯娌的白眼,连带着徐锦姐弟三个也全都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她之所以会来到这里,还得从七天前说起,那一天,消失了半个月有余的徐老三突然回来了,手里面还一朵火红的绢花,说是要带女主出去见见世面,然后……
“徐姑娘?”那个小女孩儿见徐锦儿并没有理会她,反而是一个人沉眉坐在那边,满脸的忧愁,便再次担心地叫了一声。
徐锦儿轻轻摇了摇头,不想说自己家里面的这些糟心事儿,转头看着那个小女孩儿,心想,若是在她那个时代,还是个小学生呢,可是在这里做要早早地出来供人使唤了。
徐锦儿对着那个小姑娘微微一笑,这才想起来,她现在的处境似乎并不妙了,虽然被原身那么一闹,没有被卖进青楼,似乎好像也是被什么人买回家了吧?那个人……
她的脑袋有点发懵,想想当时自己那个样子,脸色苍白,浑身是血,根本没有什么人样儿了,怎么还会有人要买?莫非买她的这个人是一个大变态,最喜欢血淋淋,惨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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