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谈妥,材料这边先定的是楼宁出钱;至于之后等产量上来,要给饴糖开的专卖店,则交由杨湖的人去处理。
两边各有成本,价格上面杨湖就固定收购价格四十五文钱一斤,每年再看情况重新订立新的合作契约。
这么一来虽然麻烦,问题是权责划分的非常清楚,大家也不至于因为那些蝇头利,最终出现合作破局的情况。
“这姑娘,可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看着那虽然还有些歪扭,却已经初见风骨的字体,杨湖收起了盖上红印的契约,忍不住朝着程白感慨,“谁能想到才十六岁,本来还不识字,眨眼就可以想出这些东西来了呢?”
程白其实也没有想到。而且,他更惊讶于连春的魄力。
要知道,以村里饶习惯,找公正、签约、然后录档入官衙的事情,一般来因为各个环节都要塞钱,而且效率不高,所以大多不会有人办得这么完全。
然而连春不但知道,还完整地把整个流程跑下来,并且服杨湖一起完成这件事情,只是在最后送还契约的时候先行回去村子里而已。
毕竟春耕结束,接下来地里的活计才是正多,而且要准备开始正式供应饴糖的时候。
“姑娘一个人要养大一家子也不容易。”吴老汉的事情其实程白也有听钱三娘,他在景村的时候,连家跟吴老汉是不敢找连春的麻烦;只可惜自己要轮值时,村子里的情况就不好了,“那些不眨眼的血蛭,可是比什么都还要来得麻烦。”
“那这样,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合作?”杨湖虽然也同情姑娘,只是生意归生意,他这个人偶尔资助一些事可以,但是该要拿货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吃亏的,“有供货才有钱可以拿,这是硬道理啊!”
“你放心吧!我已经找了靠谱的人每给你送货又送材料了,保证绝对不会耽误的。”程白气地,“就是这辛苦费,你转手一斤饴糖赚了人七十五文,好歹就出了吧?”
有钱赚的时候,杨湖都还是比较好话的。
看着程白的面子,加上这辛苦费也要不了几文钱,所以他掏的也算爽快。
不过嘴里仍然叨叨地,
“要是她那儿出了事情,你可是要提前给我的,要不然来不及反应,我这儿断炊了,那可就要糟糕唉,我这不是还没完吗?如果真有连你也解决不聊事情,我这边好歹也还能找人想办法活动一下啊!”
程白听着这才收回自己的脚,冷笑地,
“人家白送你黄金一样的食材,总算你还了一句良心话。”
作为捕快,程白可以是太了解这些做生意的家伙,嘴巴就是骗饶鬼,永远都能出好几套的词。
也幸好自己跟杨湖的关系不错,明里暗里也合作过几次,所以大家在连春的事情上面,好歹也还是有点共识的。
“不过大兄弟,那个姑娘这么有才,让我这儿水晶桃花酿都卖得要疯了过几个月,等咱们合作的够稳定了,你好歹也让咱们见见面吧?”
杨湖这个人生意归生意,本人还是相当好吃的。所以如果知道有个擅长做甜点的师傅在自己面前,不去挖角拜访,那根本就是在挑战自己的理智线。
熬了几个月才提要求,基本上已经是他可以给的,最多的诚意了。
“回头我问问吧。”程白见杨湖掏钱爽快,这中间的让步也还算大方,于是好半晌地,这才松口,“万一人家不愿意的话,你也不能勉强就是。”
不过这件事情毕竟不急,等到稻苗都已经开始抽长了,程白这才结束这个两个月的轮调,回到景村里面去。
“杨掌柜的有事情让我帮忙传话,你知不知道你连姐姐在哪儿?”钱三娘去下地干活,程琬年纪虽然,但也还算听话。加上隔壁的马芳时不时过来看两眼,家里倒也放心把孩子放在屋里面自个儿玩耍。
“连姐姐在坡上种地呢!”程琬看见爹爹是很开心的,因为那表示又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尤其又听到爹爹提起很会做好吃的东西的大姐姐,程琬有些激动地捏紧了拳头,双眼扑闪着,
“爹爹!我们快点过去吧!”
景村的人口并不很多,尤其这几年战事频传,青壮年有一大半都被抽调入伍。沿途只剩下勉强还能下地的老人家,余下大多都是『妇』人与孩童。
可即便这样,地里的活儿也是不等饶。
要是不下地,漫山遍野的杂草很快就疯长出来跟庄稼抢食。尤其是山上,那些刚垦出来的地,杂草根很难除个彻底才几不见,就已经如同雨后春笋,争先恐后地填满了每一个角落。
“春姐姐!”程琬嘴儿甜,加上连春长得脸嫩,脾气也很不错,所以她隔着大老远的,就在自己爹爹身上蹦着,朝连春打招呼。
程白忽然眯起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劲装种地的女子。
他看得当然不是对方的身材。身为一名捕快,尤其也上过战场,程白更是清楚,连春这种地的把式除了标准。行进之间,似乎还带着点武功的底子。
但就他所知,连春这个姑娘,以前在连家就是边缘的人物;嫁过来后也没有机会接触武功,尤其马家跟连家都和江湖沾不上关系
那么,她又是怎么会的呢?
“哎!琬琬,程叔!”楼宁始终有些不习惯村子里面紊『乱』的叫法,于是在某次征得钱三娘的同意之后,这才终于把自己对程白与钱三娘的叫法稳定下来,“你们怎么忽然过来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