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比往常阴沉了许多。
城外,一抹黑影快速划过。
流民们早早睡下,茅草屋也陷入一片沉静。
黑影略过,落在茅草屋上,抽出匕首在搭建的柱子上狠狠一扎,费力移开。
而远处有四五道身影,与她作者同样的动作。
半晌,原本好好的茅草屋瞬间塌陷,里面响起惊恐的大叫声。
秦陌芫心头一颤,收手快速离开。
她视线查探好的,流民住在左侧,她对右侧动得手脚。
若是塌陷,流民们最多只是收到惊吓。
为了青锦誉不被陷害,她只能出此下策。
那几个人对秦陌芫一躬身,而后离开。
站在小巷内,她扯下脸上的黑巾,眸色深冷。
这几人是忱公子给她的,这也是她要求他帮的忙。
敛起心神,朝着客栈而去,接下来,她还有一个计划要实施。
*
远处瞬间灯火通明,流民们惊慌失措,大喊着“塌陷了,塌陷了,砸死人了!”
所有人乱成一团,城外的糟乱瞬间传入城内。
夜幕下,一男子慌张的立在门外,急声道,“殿下,不好了,城外好多茅屋塌陷了。”
慕容燕霖脸色一变,起身穿上外袍离开。
他厉声道,“去将白钺琵给本宫带过来!”
当他来到城外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有一瞬的怔楞。
所有的茅草屋全部塌陷,引起烛火,此时城外的半边天都是泛着火光。
流民们死的死伤的伤,有的完好的,全部被官兵聚集在一起。
犹豫他们惊恐过度,不断的反抗大叫,遭到官兵们的殴打!
城内的百姓们也被半边的火光吸引,纷纷而至。
当看到眼前惨烈的一幕时,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流民们看到立于城楼上的太子,顿时愤怒的瞪过去,但因为有官兵镇压,不敢吭声。
百姓们也察觉到一些问题。
白钺琵快步走来,脸色阴沉,眸底的忧色快要溢出。
他刚要跪下,便被慕容燕霖一脚踹的倒在地上,甚是狼狈,“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白钺琵狼狈的跪在地上,“殿下,臣确定检查好毫无问题,臣也不知为何会突发这样的事情。”
慕容燕霖眸色阴鹜,骤然上前揪住他的衣襟,额头青筋暴起,“你一句推脱就了事了?这件事闹到父皇那里,本宫做这一切全部枉费了!”
白钺琵惶恐蹙眉,额头沁着汗滴,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
气氛凝滞间,城外蓦然响起一道清脆沉稳的女声。
“当场太子为了拉拢民心,偷工减料搭建危险的茅草屋供流民们居住,简直不把百姓们的性命放在眼里,这才住了一天茅草屋便塌陷,造成死伤无数!”
女子的声音字字诛心,灌入每个百姓们的心底。
顿时,所有人看向慕容燕霖的目光都带着恐惧和愤怒。
慕容燕霖气得胸腔震荡,阴冷的瞪着城外一抹红色身影。
是那日向他挑衅的女子!
她究竟是谁?
为何和他一个太子过不去?
莫非她是白梓墨派来的人?
白钺琵慌乱起身,看向远处的红色身影,心中大骇,“殿下,茅屋塌陷的事不是巧合,是人为,定然是这个女子干的,一定是二王爷他们先下手为强了!”
慕容燕霖气得一脚踹在他的腿上,阴沉沉的瞪着他,“成事不足的废物,为何不多派点人手看好?”
白钺琵垂眸,敛去眸底的屈辱,跪在地上,“殿下,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好百姓,再想办法向皇上交代。”
安抚百姓?
慕容燕霖冷哼,看着下方乱成一片的百姓们,顿时一挥袖袍转身离开,“本宫岂会再跟这些没脑子的贫民讲这么多!”
他步伐一顿,神情阴鹜的望向远处那么红色身影,咬牙切齿道,“将那女子给本宫捉过来,只要带来的人还有一口气都行!”
他势必要将这股气全部加注在这个贱女人身上!
城楼上的人影离开,百姓们更加暴动!
城外,秦陌芫身躯僵硬,目光震然,从方才的一切还未回神。
看着眼前冲天的火光,死伤的流民,她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她没想伤他们的,只是简单的割断横梁而已。
为什么会演变成这般惨状?
莫非是塌陷的茅屋碰到了屋子里的烛火?
心头狠狠一痛,有些窒息。
秦陌芫紧攥着双手,眉目轻敛,这些无辜伤死的流民皆是因她而死。
周围的气息陡然一变,她抬眸,便见一群护卫握着长剑冲她而来。
速度极快,周遭都泛起凛冽的杀意。
她冷薄勾唇,骤然大喊一声,“小女子只是说了实话,太子竟然命人杀我,天理何在!”
话刚落,一群护卫凶神恶煞的重来。
远处的百姓们惊恐大叫,有的胆大的想要帮助她,却被官兵们遏制住。
秦陌芫抛出一把子尖刀,朝着城外密林深处而去。
在那里,她提前布置了陷阱。
夜幕浓郁,密林深处充溢着蒙蒙白雾。
她快速飞奔,步伐有规律的跳跃着,一直走到前方粗壮的大树下,陡然停住。
身形莹莹转过来,红袍在夜风里猎猎舞动,面纱下,红唇轻挑,水眸荡漾着一丝轻蔑。
手臂轻抬,丝滑的红袖滑落,露出白皙的藕臂,纤细的素手握住垂落的麻绳。
看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