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两个人走了之后,朱棠梨还没寻思过来,谢良安究竟为什么会结交上这样两个人,一个是大宁王朝的储君殿下,对外花名远扬,对内辨识乾坤,一个是云国的储君殿下,对外谦和有礼,对内经天纬地,如此三个性格立场都不尽相同的人,竟然会结成莫逆之交。
“我还以为谢大将军霁月清风,结交的一定都是那些寒门有识之士呢,啊原来将军大人也喜欢结交这些朱门子弟啊。”
“他们不是一般朱门子弟,他们,都是装有乾坤的人。”
朱棠梨本是调笑的话,谢良安居然还正儿八经的回答了,不过这句话朱棠梨倒是赞同,毕竟宁池和云桓止这两个人,哪一个都不简单。
宁池本来是大宁王朝的七皇子,大宁虽然不是论嫡不论长的地方,但是无论再怎么论,储君这个位置也会落在宁池头上,但是偏偏,就是这个一向不着边际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浪荡皇子,夺了那个一众皇子挤破了脑袋都想坐到的位子,其中波折,可以想见。
至于云桓止,那经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传奇了,云桓止虽然是云国正统嫡出大皇子,但是不巧的是,他的生母是大罪于云国的外族人,在云桓止满月宴上,云国现在的皇帝就在一些皇亲国戚的逼迫下,下了一道赐死云桓止生母的诏书,并且在之后云桓止的百岁宴上,纳了陷害云桓止生母的那个家族的女儿为继皇后。
云国皇帝唯一做的最硬气的事情,就是力排众议保住了云桓止的储君之位,云桓止在深宫之中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长大成人,然后慢慢的,云国储君殿下兰芝清风的美名就开始传扬出去,再然后慢慢的,曾经陷害过云国先皇后的那个世家贵族,被一夜之间连根拔起,罪名是通敌叛国,主审官,就是当时才不过是四五岁的云国储君殿下。
“果然天将降大任之人,必定命途多舛,哎呀,将军大人,你说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是不是也是被老天爷选中成大事儿的人啊,那我的命运,是不是也坎坎坷坷的?”
“不会,我会一直护着你。”
朱棠梨玩笑一般的话,谢良安却给了最认真的回答,小姑娘笑着扎进了谢大将军的怀里,很好的掩饰住了眼角积聚起来的寒意。
她的命运的确是坎坷,不过,也已经坎坷了一辈子了,她要走的弯路上一辈子已经走遍了,她该经受的苦难上一辈子也应该经受完了,这辈子,只要是她的东西,她爱的人,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可能动的他们分毫。
尤其是,她的将军大人。
“不过我刚刚好想听云桓止说,他有个妹妹叫云霜,云国数一数二的美人儿,放眼天下也是许多女子都及不上的才女,而且,云桓止还告诉我,云霜对你,可是从及笄之时就念念不忘到现在,将军大人,这段感情到现在,可是已经四五年了呀。”
朱棠梨安安静静的窝在谢良安怀里,一动不动,谢大将军都差点以为小姑娘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朱棠梨忽然开口,其实刚刚说了那么多闲话,都只是无聊,唯有这一件事情,才是朱棠梨今天真正上了心的事情。
云国公主云霜,貌可倾城,才冠绝伦,这是上一世,天下人给出来的评价。
“不过三年五载而已。”
“嗯?什么意思?”
谢良安低头望着小姑娘头顶软乎乎的发旋,笑的春风和煦,朱棠梨有些不理解的抬头,正好就撞进了谢大将军几乎倒映出了满天星辰眼眸里,朱棠梨自问还算是个定力不错的人,那一刻,却也忽然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不受控制的抬起头,亲住少年将军的双唇。
常年征战的人,却有着比谁都温软的双唇,还有一颗比谁都坚定的心。
“意思就是,她对我的感情,不及我对你的十分之一。”
谢良安很少说什么情话,这大概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一句。
谢良安对朱棠梨,经年痴心,朱棠梨到今年及笄之时才知晓他的心事,但是这位少年将军,却把他认定的小姑娘放在心上已经十年之久,所以云霜对谢良安不过三年五载的痴心,怎能和谢大将军十年如一日的喜欢相提并论?
朱棠梨从谢家走的时候,谢大将军第一次公然将皇帝的旨意视若无物,揽着小姑娘一路几乎是飞檐走壁回的朱家,把小姑娘送到她自己的院子里,略略停留了一会儿,便飞身离去。
就算是喜欢,就算是特别喜欢,谢良安也能很好地照顾到朱棠梨的名声,除非迫不得已,不然,谢大将军不会因为自己,让小姑娘的名声再次成为京中百姓的谈资。
“小姐您回来了,奴婢都在这差不多快睡了一觉了,阿温已经回来了,奴婢让她先去歇息了。”
阿渠本来在外室里面打盹儿,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着急忙慌的跑出去,就发现她家小姐正在和谢大将军依依惜别,小丫鬟很有眼色得退回了屋里,抿着嘴儿笑,等谢良安离开之后,她才装作是刚刚醒过来的模样,跑出去迎着朱棠梨。
“嗯,那边的事情都平息了吗?二夫人是怎么处置的?”
“那个小戏子的确是流产了,不过因为月份太小,无法判断是男胎女胎,不过大夫说日后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再次生产的,二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回了趟院子,几乎是扮作了负荆请罪的样子,老爷虽然还在气头上,但是还算是留了三分余地,罚了二夫人每日跪在祠堂里悔过,每日命婆子掌嘴二十,一直到那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