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棠梨要跟着去,谢良安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只是谢良安底下一个谋士提醒了几句,大抵是说朱棠梨虽然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但是军中不比京城朱家,还劝说谢良安不能这么轻易被一个女子左右云云,诸如此类,说到最后谢良安还没说什么,已经和朱棠梨熟识的将领就有几个站出来回敬了他。
“方谋士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朱大小姐虽然说是一介女流,但是如今天下纷传朱大小姐绝世之姿,未必就不如咱们这些大老粗。”
“说的是,咱们都是泥堆里滚出来的,大字不识一箩筐,听说那孙太守可是世代书香门第里面出来的老将军,朱大小姐出自朱门显贵之家,那肯定是知书达理,跟着元帅过去多合适,有些话还能帮衬上。”
军中人说话都不拐弯抹角,一般都是直来直去的,不讲情面却也不会存心想要得罪人,他们只是在说自己觉得正确的话,在办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儿,但是这些大老粗们能够理解的行为,落在军师谋士这种心眼儿玲珑剔透的人眼中,就可能是带有极其强烈挑衅针对色彩的行为。
“原来朱大小姐在军中已经如此受人爱戴,我并没有针对朱大小姐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朱大小姐的确不应该过多的参与到行军打仗的事情上来,不过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朱大小姐或许真的于元帅有助益也不一定,可能是我多虑了。”
朱棠梨看着这个谋士气定神闲的说出这番话,不由得清清勾了勾唇角,这可真不怪她喜欢这些直来直去的将士,缺不喜欢这种心思缜密的谋士,这些谋士一个个惯会说话,而且就算是说了一些让你心里窝火的话,他还能把自己洗白成一个一心为了主上,不惧强权的忠臣形象,实在是惹人生厌。
“方谋士当然是多虑了,先不说我是将军大人未来的夫人,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会给他添什么麻烦,更不会把全军将士的生命视如草芥,再者,我是大祁臣民,此次平定叛乱是为了大祁国泰民安,我就算是一介女流,也知道这件事儿的重要性,必定不会因为一己之私搅乱时局。”
那姓方的谋士也没想到朱棠梨会这么直白的拿话回敬他,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是有些愣神一样站在原地,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定了下来,他只能忍气吞声的跟随众人一同离开帅帐,心里还在想着,要是这次真的因为朱棠梨跟去而出现了什么差错,那可就不能怪罪他事先没有提醒过了。
谢良安是骑马带着朱棠梨前往凤凰城的,临走的时候两个人还特意乔装改扮了一下,因为朱棠梨的意思是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进去拜见,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也可以尽可能地隐蔽行踪,不必被各方势力探知所在,这样也可以尽力避免凤凰城内一些有异心之人趁势而起,将战火动乱从凤凰城内部挑起,引得这座古城民不聊生。
“将军大人,你这是准备空手过去拜望吗?”
俩人倒是没费一番周折进了城,谢大将军直接就准备直奔太守府,朱大小姐有些无奈的把人拦住,这句话说出来,谢大将军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样空手过去,好像的确是与理不通,就算是这位孙老太守不注重这些繁文缛节,但是书香世家出来的人,必定还是会下意识的考量一个人的礼仪规矩。
“只是不知,准备何种礼物。”
“礼物好办,一个习武之人,最喜欢的就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但是他又是个出身书香门第的人,身上肯定还带有文人气息,那就是书卷古籍最合心意,如此两相结合,与兵法战争有关的古籍典注最为合适。”
小姑娘这礼物选的有讲究,并且很容易就入了孙老太守的眼,直接把人从里头给请了出来,看见谢良安带着笑的眉眼弯弯的小姑娘站在大门前,这位纵横疆场半生的老将军,终于是在迟暮之年看见了如他当年和夫人一样的神仙眷侣,同样是朱门贵女,同样是沙场名将,两个人,实在是太过般配。
“良安拜见孙老太守,老太守驻守边关多年,功在社稷。”
“谢帅免礼,若论起驻守边关多年战无不胜,老夫可不敢和谢帅相提并论啊,谢帅年纪轻轻已经是十六关主帅,威震天下,如今更是美人在侧,意气风发之态比之老夫当年,胜过百倍啊。”
孙老太守对谢良安是十二分的喜欢,这个小子小时候他就见过他几次,那个时候谢家那个老东西还在,两家还能时常见见,谢良安小时候的枪法,还是孙老太守给指点过一二的,以致于谢良安初次走上战场用一把银枪杀敌无数的时候,对面儿的敌军将领慨叹一句有孙老太守当年的风范。
不过,孙老太守这回更满意的,是谢良安愿意带着朱棠梨一起过来拜见,凤凰城虽然与京城相隔数千里,但是这并不妨碍京城的消息传过来,朱家这个大姑娘是谢良安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孙老太守早就知道,故而这次听说谢良安过来,若不是惦记着于礼不通,他早就写信告诉谢良安带着这个小姑娘一同过来见一见。
“棠梨见过老太守,早就听说老太守和将军大人是忘年之交,还有过一段师徒关系,今日一见,果然能看出老太守当年的风采。”
“丫头小嘴儿可真会说话,老夫瞅着,比你小子当年可是强过百倍不止,你当年,那可是问你十句你也不带能答话一句的。”
孙老太守看着如此机灵懂事儿的朱棠梨,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