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斌一案,随着犯人的自尽,已成了死案,刑部的官员虽然知道此事牵扯到肃王府,但侯府和王府皆是不可轻易得罪的,他们便在其中和稀泥,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
平阳郡主不能处置徐知晦,却也放出话来,与徐家结下了梁子。徐父老矣,仕途也是到头了,徐家长子有公主的扶持,倒也不至于受牵连。但是徐知晦将来的仕途,恐怕是要坎坷不平了。
绵柠思量再三,传了徐知晦单独谈一谈,说道:“高斌的事情,虽已平息,但平阳郡主对你仍是不依不饶,你若留在京城,将来难有出路。本王联系了旧部将领王轲,他如今在汴州任太守之职,左都督有一个空缺,本王已书信于他,安排你去汴州上任。待吏部下了文书,你便动身前去吧。”
左都督虽是地方官职,不比京官一样受追捧,但好歹也是正四品武职,慢慢磨练几年,升迁也不是什么难事。徐知晦抱拳跪下,感激地说:“属下年少时就跟随王爷,凡事听命而为。只有高斌一事,是属下擅做主张,与侯府结怨。王爷不计前嫌,为属下筹谋出路,属下必不忘王爷大恩,鞠躬尽瘁,誓死报效。”
“起来吧,”绵柠虚扶他一把,又说:“本王让你去汴州,还另有一层深意。汴州是采苓的家乡,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你若能劝她与你同往,时间久了,那件事就会慢慢淡忘。”
“多谢王爷安排。”
采苓之事,王府几乎人尽皆知,若再留在这里,难免有人会提起。想来,绵柠的安排是最好不过了,将她带离王府,山川河流走上一趟,心情必会逐渐好起来。
徐知晦从清漪堂出来后,就直奔了庑房,对他来说,只要出了京城,任平阳郡主如何本领滔天,终究是天高皇帝远,她的手更是伸不到汴州了。
采苓见到徐知晦,一心回避,关上房门不愿出来,任凭他如何劝说,房门却是纹丝不动。
徐知晦只好求助采薇,将绵柠的安排与她仔细说了,才道:“娘子,这是王爷和我能想到的最好安排了。王爷已安排妥帖,相信不出半月,吏部的任命就会下来,到时我就要走了。苓儿现在不肯见我,还请娘子帮忙相劝。我在此也向娘子保证,此生绝不负苓儿,请娘子成全我和苓儿。”
采薇说道:“好,我自然是信你的,你放心,苓儿会跟你一起去上任的。”
徐知晦深深作揖,再次谢过。
采苓虽然关着门,但他们的对话还是听见了,悄悄地捂着口鼻哭了好一会儿。之后几天,采薇劝说了几句,采苓终于点头答应了。只是感慨于,姐妹俩刚重聚,却又要天各一方,难免惆怅不已。好在此趟,采苓去的是自己熟悉的故乡,心底也有些期许,两人相互嘱托,只珍惜着最后几天相聚的时光。
只是采苓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