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知道,自从大夫人禁足之后,侯爷几乎就没有在大夫人屋子里睡过,甚至连沉香院都没有迈过步。
大姨娘和二姨娘那儿倒是歇过几晚,只是沈安芸和沈安姒一个比一个能闹,侯爷去,听到的都是抱怨、求情、诉苦,他觉得烦,躲着呢。
这些天,侯爷除了睡在三姨娘那里,就是睡在杨姨娘那儿,再不就是外书房。
次数多了,杨姨娘怀孕也正常,侯爷把她放在心上也合情理。
再退一步说,妾室打架,还误杀了人,这罪名也不小了。
“大姨娘和二姨娘死了没?”安容比较关心这个。
芍药摇了摇头,神情颇惋惜,“没有。”
当时,那些丫鬟婆子紧紧的抓着侯爷的手,就在她暗自拍手叫好,觉得侯爷会气的一用劲,三太太和四太太赶到了。
芍药觉得很郁闷,这是大房的家务事,三太太、四太太凑什么热闹。
况且,这事关系到三姑娘摔断腿,老太太已经交给大夫人管了。
她都没来啊!
大姨娘、二姨娘说到底只是个妾,侯爷杀了也就杀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芍药瞅了瞅天色,道,“侯爷将大姨娘和二姨娘带走了,要连夜审问呢。”
芍药想到一件事,忙道,“听府里的丫鬟说,二姨娘会火急火燎的上门找大姨娘算账,是因为大夫人的贴身丫鬟墨菊去找了二姨娘。不知道说了什么事,二姨娘就气急败坏的冲出了门……。
”
安容听得眸底直泛冷光。
还能说什么事?
自然是大姨娘害的沈安姒摔断腿的事了,她是成心挑事呢,真是哪哪都有她!
她稍微一挑拨离间,就害的杨姨娘没了命,就连原本还有些叫人同情的二姨娘,也犯了错,等着被罚,被父亲嫌弃了。
安容要去瞧瞧侯爷是怎么审理大姨娘她们的。
喻妈妈拦住她道。“夜已经深了,夜露重的很,姑娘就别去了,让芍药带小丫鬟去,有什么事听清楚了再回来告诉姑娘也一样。”
芍药连连点头。
这事要是发生在白天,姑娘去听也无妨。这大晚上的,又是侯爷妾室打架,姑娘去会惹人说闲话。
哪有女儿管父亲房里的事的?
芍药不辞奔波辛劳,又带着夏儿、秋儿赶去正院。
屋内,安容有些心不在焉。
喻妈妈见她那样儿,便转移安容的视线。催促道,“姑娘。这千层底的鞋,要七日之内做完呢,姑娘没时间耽搁……。”
安容点了点头,接过鞋底,一针一针的绣起来。
萧湛坐在那里看书,时不时的抬眸看一眼安容。
见她嗦手指,疼的眉头直扭。萧湛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就非得一定要你做?”
安容瞥头看了萧湛一眼。不是早说过这些得她做么,怎么还问?
安容还是点了点头。
等她收回眸光时,瞥到小几上的兵书。
安容每戳破一回手指,就要歇好一会儿才能继续。
安容放下鞋底,拿起兵书,看着书名两个大字:战论。
安容随手翻开,一股墨香扑鼻而来。
安容喜欢这样的墨香味儿,干净、舒适。
安容对兵法不大感兴趣,她只是觉得干坐着,有些别扭。
可是翻了两页后,安容眉头陇紧了。
这字,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书从哪儿买的?”安容好奇的问道。
萧湛随手翻了一页兵书,头也不抬道,“这兵书国公府世代相传,你手中的书是我自己誊抄的。”
安容眼珠子瞬间睁大。
这是他写的?
她为什么觉得眼熟的很,好像经常瞧见似地?
除了湛王府大门上的对联外,她还从没瞧见过萧湛的字,为何觉得眼熟?
安容望着兵书走神。
她最近没看几本书,只是和荀止有过书信往来,好像荀止的字和萧湛的如出一辙?
安容越回想,越觉得相似。
可是她要肯定,安容又有些犹豫了。
是不是她瞧错了?
安容想对比一二,偏偏荀止给她的信,她怕留着惹祸,全给烧了个干净。
安容拿着书的手,慢慢的握紧。
心有些慌乱不安。
她不止一次怀疑萧湛和荀止是同一个人了,每次一有这样儿的念头,就被她强行摁了下去。
若是其他人,安容还能怀疑笔迹相似是偶然。
世人敬仰崇尚书法大家,从小就临摹他的字帖,久而久之,字迹就像谁的。
可是萧湛的书法,饶是周少易都难临摹,只能做到形似,而神不似。
萧湛发觉安容在走神,伸手在她眼前轻轻晃动,安容理都没理他,麻溜的下了小榻,去了书桌旁。
因为心不在焉,差点将萧湛的书糊地上去,幸好海棠眼疾手快,接住了。
海棠着实受了不小的惊吓。
这可是萧表少爷亲笔所写,国公府世代相传的兵书啊,要是弄坏了,可怎么办啊?
萧湛远远的瞧着,见安容拿起一张花笺。
他的脸瞬间漆黑如炭,眸底隐隐有火苗串烧。
尤其是安容让海棠抓了小七过来,把信塞进竹筒,然后放飞了小七。
夜,朦胧月色下,小七朝空中飞去。
它落在玲珑苑的墙壁上,趴在那里,有些摸不着头脑。
朝国公府的方向看了看,又朝玲珑阁望了望。
小七知道谁是它的主子。
可是最近,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