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高务实点头道:“我看最好不超过弱冠之年,如果身子骨长开得早,再小一些更好。”
戚继光诧异道:“为何要弱冠之年?末将的本意是就找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既听得懂道理,又学得最快。”
高务实愣了一愣,这才想起来“古人”因为生活压力大,相对都比较早熟,弱冠之年在戚继光看来明显是太大了,十五六岁才是刚刚好。
从谏如流的高宫保点了点头,道:“也是,还是再小一点更好,那就按南塘公所说的办吧,具体的操办还要请南塘公多多费心了。”
戚继光微微低头致意,道:“此乃末将分内之事,岂敢言及费心。”然后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有件事可能要先向少司马询问明白。”
高务实点点头:“南塘公请说。”
“京华火炮厂派员为教习,这笔开支可在禁卫军的支出里头?”戚继光看来也知道禁卫军现在是专款专用,有没有预算得问清楚了,要不然到时候账对不上号就麻烦大了。
高务实略微思索了一下,摇头道:“这笔钱别从禁卫军出了,禁卫军要集中财力办正事。”
“那这……”
“从购炮银里出——也就是说,炮价会提高一些,但派员的费用就归京华自己出了。”
戚继光呆了一呆,露出玩味的笑容来:“还是少司马会计算。”
高务实摆摆手:“不是我要计算,只是避免一些麻烦。”
其实戚继光也知道高务实这么做不是为了赚钱,他多半还会亏一点,只不过他的思路是真的“灵活”。
这里头的关键在于,禁卫军的专款里头没有包括军备,军备是兵部统一负责的。而兵部给天下军队分拨装备的时候肯定会优先供给京营——哪怕是以前那个稀烂的京营,得到的装备都是最好、最快的。
现在高务实亲自管着禁卫军,他的上司梁本兵也好,吴阁老也罢,都是实学派的大佬,不可能卡他这一手。
于是把派员的教习费用从禁卫军转到武备费用上去之后,禁卫军的专款就节省下来了。
两人接下来又就具体的项目又谈了许久,诸如计算一下一共需要多少炮手,相应的需要多少炮术教习等等,都商议了个明白。
等事情基本谈妥,高务实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便和戚继光告辞,回兵部点卯下班。
从兵部出来,因为还在蜜月之中,自然早早地又往白玉楼赶。等到了白玉楼,他还没进主楼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黄芷汀从安南带来的侍女下人们好像在收拾行装?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进了楼,回到自己的主房,打开门便看见黄芷汀怔怔地坐在窗边。
“怎么了芷汀,她们收拾东西是要做什么?”高务实走近过去问道。
黄芷汀转过头,站起来走到高务实跟前轻轻抓住他的手,苦笑道:“之前来京来得太急了些,看来有些扫尾的事没做好,现在怕是要回去了。”
高务实眉头大皱:“什么意思?”
黄芷汀叹了口气,拉着高务实去一边的西式沙发上坐下,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高务实摇头道:“你先说,生不生气不是提前说了就一定能保证的。”
黄芷汀微微撅起嘴,但还是开口道:“暹罗出乱子了……麻烦可能还不小。高陌刚刚送来的消息,说暹罗三地出现叛军。眼下阮潢手头的实力有限,加强给他的警备军又还没有到位,他现在困守大城,不知道该先平哪一路。甚至他还担心大城与三路叛军可能都是有私下联系的,他一旦出去平叛,没准连大城都要反了,那麻烦就更大了。”
高务实听得皱起眉头,但还真谈不上生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情况没有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暹罗王虽然没有什么胆量,但那是在没有受到严重刺激的情况下,人一旦被刺激狠了,做出什么事就很难讲。
当初高务实拟定的暹罗计划本来就没有这么急,是阮潢到了暹罗之后发现了机会,于是改变了高务实稳扎稳打、暗中侵蚀的计划,变成了一口鲸吞。
鲸吞倒也成功了,但引出了另一个麻烦,就是纳黎萱对安南的质疑。本来这种时候如果高务实本人在南疆,他肯定有办法稳住纳黎萱,继续实行“缓缓图之”的计划,确保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迟虽然可能迟点,但一定能最后达成所愿。
然而当时高务实不在,阮潢的计划看起来也进展顺利,而黄芷汀又刚刚打下一场大胜仗,想着干脆毕其功于一役,直接把暹罗拿下得了。同时更巧的是刘馨也去了东吁城,二女不知为何,居然都想着去打这一仗。
于是,纳黎萱的确悲剧了,可暹罗内部隐患之激化,也就此埋下了伏笔。
倘若这时候黄芷汀不走,而是去坐镇暹罗,那估计暹罗人再如何愤怒都只能忍下来。毕竟东吁一战对于大明而言或许只是“云南边陲的一次正常胜利”,可对于南疆诸国而言,那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独镇南疆的金楼白象王率领缅军主力,居然被黄芷汀以其三成左右的弱势兵力一战全歼,这其中的震慑力用脚指头都可以想象。
可以说只要黄芷汀的帅旗还树立在暹罗的土地上,暹罗人别说吃熊心豹子胆,就算吃了大象胆,他们也不敢造次!
要知道,暹罗可是缅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