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什么大王,甚至只是个客将,可不敢住这大王宫。”
刘馨笑吟吟地拒绝了木萨利的好意,看了那位不到四十岁的吉塔一世一眼,问道:“他会汉话吗?”
木萨利稍稍一怔,摇了摇头:“恐怕不会。”
“哦,好吧。”刘馨随意道:“你告诉他,就说这大王宫暂时还归他住,不过会有我军接手防务,而且他不能离开寝宫,直到高宫保或者高夫人传来新的指令。”
木萨利闻言一楞,迟疑道:“京华集团要保留柬埔寨王国?”
刘馨望向他,微微笑了笑,缓缓道:“此事既非我可决断,亦非你当与闻。”
木萨利心中一震,刘馨又已经继续道:“木萨利将军,你和阮潢将军既然见过面,应该知道他昔日也是主动投诚的,他现在的地位如何,你也可以看见。窥一斑而知全豹,我想你不会怀疑高宫保的雅量,眼下我唯一可以提醒你的是……有舍才有得。”
木萨利心中一动,躬身道:“多谢刘将军好意,木某感激不尽。只是木某化外之民,愚钝粗鄙,不知刘将军能否指点得更细致些?”
刘馨笑了笑,不置可否地道:“木将军过谦了。”然后稍稍一顿,话锋已转:“关于金边驻军的安排,我想是时候商议一下了,木将军此刻可方便一谈?”
木萨利听得心中舒坦,因为这话虽然肯定是客气成分居多,但至少的确是把他当做“投诚”而非“投降”看待的。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木萨利父系血统到底是汉人,倒也知道这个道理,闻言立刻拱手道:“岂敢岂敢,末将愿听刘将军吩咐。”
刘馨也没把他这个“末将”当回事,毕竟她自己的身份也只是客将,既非大明的经制之将,也非京华所属。
她能够指挥这次作战,一方面刘家军是她家的家丁,她是以大小姐的身份指挥的;另一方面金港警备军是听从高务实信物的调遣,而具体事权则是黄芷汀授予的——归根结底这权力来自于高务实这个东家。
而木萨利,投诚之前他便是柬埔寨王国的西北总大将,实际上的柬军第一实权人物,现在虽然投诚,但如何安排他,那也是高务实夫妇才能做决断的,刘馨可没有打算越权。
当然,实际情况摆在眼前,双方已经“主客互换”,作为京华征讨军的主将,刘馨当然拥有金边城城防安排的权力,她刚才那样说,的确只是客气——或许也是不想因为言语上的不周而导致出现意外。
“好,木将军果然通情达理,深明大义。既如此,刘某就直说了。”
木萨利面带笑容,微微躬身,心中却暗道:这位刘将军说话倒真和男人一样,连自称都是,听细作说她家乃是大明顶尖的将门,这姑娘怕不是从小就在军中长大的?要不然,不说“奴家”,怎么也该是个“本姑娘”才对。
刘馨倒没在意木萨利的想法,真的直接说道:“我意,王宫由我亲兵把守,我的行辕就设在王宫旁边那座大宅子里,内城则交给金港警备军负责。至于外城么,四处城门由警备军把守,木将军的部下包括御林军在内,暂且留驻城内大营之中,等候黄副都统的近一步指令……木将军以为如何?”
木萨利对此早有预计,倒是没有太反感,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皱眉道:“末将麾下那两万人可以确保无虞,但御林军……此军非末将曾领,军中上下也不见得服膺末将,这样安排的话,只恐……”
刘馨瞳孔一缩,语气却淡淡的,道:“木将军的意思是,这御林军很难掌握,甚至可能是个乱源?”
木萨利苦笑道:“不敢隐瞒刘将军,末将对此的确有此担心。”
刘馨稍稍思索,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看来这金边一战虽然顺利,但总还是要见见血的……”
木萨利稍稍犹豫,最终还是问道:“此时可需要末将协助一二?”
刘馨摇头道:“这件事不用,倒是有另一件事需要木将军协助,当然……那件事想必木将军应该是会很乐意相助的。”
木萨利心中一动,语气却未见波动,只是赔笑道:“哦?却不知刘将军所指何事?”
刘馨朝被捆缚在一旁的吉塔一世等人望去,淡淡地道:“甄别敌我。”
木萨利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对刘馨生起几分感激,连忙躬身道:“多谢刘将军厚待,末将感激不尽,必当尽心尽力协助将军,尽快辨明忠奸贤愚。”
他之所以感激,是因为刘馨这个举动等于是在帮他清理政敌。虽然柬埔寨王国将来到底会怎样还不清楚,但他今日这样卖了国王和满朝文武,在柬埔寨国内的名声怕是彻底臭不可闻了。
如此,要是不狠狠清洗一波,万一将来京华在柬埔寨也照搬安南模式,那他的政敌可就太多太多了。即便在安南模式下,这些人未必能真正掌握什么权力,但蚁多咬死象,到时候肯定还是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更何况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这些人将来如果不停地向京华打他的小报告,哪怕全是污蔑,迟早也可能会闹出事来。如此,提前清洗其中一部分顽固派,既是抢先除掉隐患,也是一种杀鸡儆猴。
刘馨看他领悟过来,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具体的事情我会让警备军的三位团长与木将军细说,刘某还要准备军报呈送定南,就先告辞了。”
木萨利忙道:“末将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