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财政部、交通部、农业部、民政部、自然资源部、商务部、审计署、国资委、海关总署、国家税务总局、国家统计局、国家能源局、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国家粮食和物资储备局的综合体,甚至还管着天下户籍。
这几乎是个小g务院了啊!
把这样一个部门交给一名年仅二十五岁的小青年,换到哪个朝代都是惊人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当李世民,更不是每个人都有李渊那样一个老爹。
京师众官左等右等,结果没有等来高务实出任户部尚书的制文,却先等来了申时行请求增补阁臣的奏疏,以及皇帝一次拒绝,第二次就同意的批复。
这就奇了怪了,大明朝内阁保持五位阁臣恐怕是最常见的状态,如今就是五位阁臣,为啥还非要再增补一人啊?
难道……这位阁臣的位置,就是心学派拿左都御史换来的?
其实也难怪那些不知内幕的官员们如此想,实际上皇帝在这里玩了个花样,只是把先后顺序打乱一下,给人造成的心里印象就大为不同。
有什么不同呢?侧重点不同。
如果高务实的任命摆在前面,旁人就会觉得是皇帝想要给高务实挪这个位置,其他几个任免调动都是为此服务的,那么舆论的关注点就落到了高务实身上。
现在这样处理则不一样,众人的焦点已经变成了“心学派想要一个阁老位置”——其余的事都是为这件事服务的。那么舆论的中心就会变成“心学派为何非要再多一个阁老?”
于是,所有的联想都会因此展开。比如说有人就此认为申元辅在内阁“独木难支”,亟需找个帮手分担一下压力;有人认为心学派不满实学派掌控内阁太久,现在宁可放弃左都御史一职也要在内阁扳回局面,毕竟如今“相权”压制“部权”已经有些年头了,心学派把重点放在内阁也是说得过去的。
皇帝这么做的好处很明显,就是为了要给高务实“减压”——焦点既然被两派官员的“阁老之争”所吸引,那么“区区”一个户部尚书的任命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舆论压力当然也就轻了。
不得不说,朱翊钧对高务实的这波照顾,真的很到位。
户部尚书虽然空缺几日,但并不是真的就立刻会坏了大事。道理很简单,内阁之中是有一位阁老主要负责管着户部的,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学颜。
张学颜本身的,在户部任上多年,现在临时来户部管几日部务能有多大碍难?更别说户部是实学派的基本盘,部内重要的部门都被实学派官员把持,就算没有尚书在任,张学颜也能保证户部事务至少不出大问题。
于是乎,除了户部尚书出缺之外,其余的大九卿迅速被召集,开始进行廷推。
廷推的进行高务实不是很清楚,他老老实实留在见心斋别院“读书”。读书自然是假,实际上除了把此前出征在外耽误的京华各地报告批复一下,再和刘馨讨论一些今后的规划和安排,高务实主要精力都花在怎么安排皇后出宫看诊这件事上了。
皇后出宫可不比永宁公主出宫,如果夸张一点,甚至可以说性质上要严重百倍,因此这次要打点的对象特别多。
甚至不仅仅只是打点就能搞得定,还有皇宫守卫的轮换安排、锦衣卫方面的布置、一路上的掩护、见心斋别院的准备等等,全都要周密布局。
虽说这事是肯定要经过皇帝同意的,但问题在于皇帝也不能随随便便批准皇后去见心斋——见心斋别院是高务实这个臣子的居所,你一个皇帝,把皇后送过去是个什么意思?这天底下的人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甚至皇帝亲自带着皇后去都不靠谱,大明的文官们绝对能在这事上找出一百个不是来,别说高务实会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连带着皇帝本人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历史上朱翊钧多次被骂得狗血淋头,现在难道因为高务实打了几个胜仗就不同了?
想多了,文官们自有他们的坚持。朱翊钧除非打算学他皇爷爷,只管身前舒坦,不管身后美名,否则想也别想。
这次廷推进行得格外顺利,申时行提出起复守制期满已久的王锡爵为阁臣,在大九卿公推中神奇地得到一致认可,皇帝在宫中随后表示同意。当天下午,起复王锡爵的圣旨和公文就直接走驿道往南而去了。
外界得知,个个觉得自己果然神机妙算,这次事件摆明了就是心学派和实学派做了个顶层交易,那左都御史换个阁老。
什么?户部尚书?
嗨,这不是无所谓的事嘛,就是这次事件里的一个添头——本来户部就是实学派掌握的,现在还是实学派控制不是?至于是不是高务实,好像也没那么要紧。
人都是很能自我说服的,大家在关注重点改变了之后,自我说服就变成了“反正户部那边有张阁老关照,出不了大事”。甚至更多人还觉得:其实高务实也不错,人家能在短短十余年里生生拉扯出京华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理财之能再差能差到哪去?只希望他掌握户部可莫要与掌握京华一样,总是“与民争利”……
这样一来,铺垫都已经完成,朱翊钧在当夜听了锦衣卫和东厂的汇报之后,安安心心的睡下了。
次日,再一次举行了廷推,这次的廷推对象不是阁老,而是户部尚书。
前文有述,朝廷重要职务的平调有时候皇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