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兴北瓷?
不得不说,听到便宜老妈这个说法的高务实真的相当惊讶。网他很早就知道张氏有经商的天赋,但却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大的理想。
景德镇成为瓷都已经很长的时间了,而钧窑的没落则更加久远,想要重振旗鼓可能都挺难的,更别说要想跟景德镇形成南北双雄了。
不过话说回来,竞争可以带来更快的进步和更大的发展,这条理论高务实一直都很赞同,要是真能振兴北瓷,不光是对北方经济有一定的刺激作用,对于景德镇而言恐怕也是一件好事。
成化朝之后的瓷器开始出现“粗制滥造”现象,说不定都有景德镇找不到对手之后的懈怠因素在内,所以给景德镇制造一个北方对手,应该是利大于弊的事,只要宣传到位,景德镇方面一定会有所触动——尤其是这个对手还出现在中国顶尖瓷器钧瓷老家的话。
“嗯……娘亲有这番壮志,做儿子的自然只能全力支持。”高务实先表了个态,然后又微微蹙眉道:“只是这件事恐怕很不容易,就算三位大匠技艺精湛,可是制瓷毕竟是一个行业,而且是一个拥有许多复杂工序的高端行业,所需要的人才很多。除了技艺精湛的工匠之外,还得不断培养大批有前途的学徒,才能保证长盛不衰。另外,还要有人能够善思善试,不断创造新的技艺,不能只靠吃老本,否则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张氏听完大喜,赞道:“吾儿果然大智天成,一眼就看出最关键的问题!不过,务实你不必担心,这些事情为娘的这几年已经妥善考虑过了,咱们不仅要依靠三位大匠培养人才,还要继续从外头引进人才。”
她说到这次,微微一笑:“务实,你可能有所不知,景德镇固强,但那里竞争也格外激烈,其中一部分虽有技艺,却不善经营的,以及一些根底不深的,常常被排挤得做不下去。这可拦不到咱们高家,咱们既不缺钱,也不缺根基——景德镇虽然远在江西,但江西地方上也不是没人帮咱们说话,所以咱们可以专门派人驻留景德镇挖人!”
哦,您不妨干脆说咱们高家有钱有势,在景德镇挖人可以不怕人家报复得了。
高务实故作谨慎之色:“那娘亲一定要交待下去,挖人可以,但切记不可违法,不可仗势欺人。”
“那是自然,为娘自然不会让你难做的。”张氏见儿子答应,喜滋滋地应了,然后又道:“你还有什么别的考虑么?”
高务实想了想,冲三位大匠道:“三位可知,景德镇所出之瓷,最强者在于何处?我是指技艺方面。”
三位大匠对视一眼,还是出自景德镇的徐大匠开了口,道:“大少爷,景德镇最强之处,莫过于青花。青花虽是古法,各地瓷窑均知此法,但惟景德镇之青花可称集大成者,甚至推陈出新,到如今,已远非其他各地所能及。”
“哦?”高务实微微点头,又问道:“那么,咱们就别在青花瓷上面浪费工夫了,把这一块让给景德镇即可,咱们造彩瓷——我刚才听你们介绍,钧瓷主打也是彩瓷?”
显然高务实又弄混了概念,因为多色不代表就是彩瓷,他还以为这是以颜色划分的。
三位大匠连忙给他纠正了一下概念错误,高务实倒也知错就改,笑道:“好吧,是我弄错了……我的意思其实就是避开景德镇最强的矛头,咱们主攻别处,争取也搞出能跟景德镇青花相媲美的特色产品。”
其实高务实真正担心的倒不是搞不出景德镇青花的水平,毕竟以他高氏的财雄势大,挖人的确方便,多花点钱和时间,总有机会的。但他不愿意这么做,他的目的又不是搞垮景德镇,那除非是疯了。他只是顺着张氏“振兴北瓷”的思路想到了差异化发展,你景德镇青花天下无双没关系,我钧瓷窑变也是天下无双啊!对于大明而言,南北瓷各有拳头产品岂不是皆大欢喜?
所以高务实就把这一条给定了下来,然后将三大匠打发下去休息,这才对母亲张氏道:“娘亲,儿子还有一个想法不得不说。”
张氏见他特意把三大匠打发走,知道必有要事,点头道:“此事虽是为娘提出来的,但说到底,这都是你的产业,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来便是,不管成是不成,咱们娘俩好好商议就是了。”
“过去的钧窑,产量太低,而且只做精品、绝品,几乎绝大多数都是御贡之物。”高务实摇头道:“这可不行,咱们既然不是官窑,可千万不能这么干,必须立足于赚钱。”
张氏笑了起来:“娘就知道,对于赚钱你一定不会含糊。”
这话都不知道是表演还是批评,不过高务实可不计较,他也笑了笑,道:“所以有一件事很重要,就是咱们的‘禹窑’也必须遵从两个原则。”
“哪两个原则?”张氏问道。
“其一,将来禹窑出产的瓷器,都必须有‘京华禹窑’四个字,不论这四个字留在器物何处,反正一定要有,这是身份的象征。”
“这个为娘知道。”张氏点点头:“就像你此前说过的,叫做品牌效应。”
咦,您老进步很快啊,这么与时俱进?不过高务实名下各个产业都是遵照这个思路做的,瓷器也如此,倒也不会让张氏感到奇怪。
“其二,咱们得把‘京华禹窑’的产品分几个档次,就像京华香皂一般。”
张氏点了点头,问道:“也是‘御贡’、‘国士’、‘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