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矬子别看个子小,那秃子却并不敢反抗。便宜和尚也不管满手的油,使劲儿揉了揉秃脑袋傻笑了两下,这下好了本来就够亮的脑袋,这次更是油光锃亮。
矬子绰号‘土耗子’,外号叫顺了嘴,真名却没人记得了,只知道这土耗子挖土钻坑的手段无人能比,也因手段特殊隐隐成了这个小团伙的二号人物。他们这个团伙一共五人,专干些无本买卖。
土耗子说罢看着包中又说道:“包哥,没事儿,如果不对咱们再找中笑了笑,从桌上抓起一只猪蹄啃了一口说道:“耗子兄弟,这回包哥可真没走眼,刚才蹲那儿半天,就差没把狗毛数个遍了。”说罢胖手又抓起一个酒杯滋溜一口。
大手刘庆另一边,坐着一个长着山羊胡的青衣中年道人。这人其实并非他们一伙,众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姓芦,并不是真正道士,实乃走街串巷,与人占卜吉凶算卦为生的主,这货常说自己有半仙之体,所以也有人称其芦半仙。
芦半仙抓住老黑的尾巴拽到自己一边,另一只手熟练的抓住了狗嘴,一声不吭的仔细踅摸起来,半晌还没看够。
大手刘庆说道:“咋样?芦大爷这次能成吧?”
“嗯!没错的确没有半根杂毛。”说罢又看了看包中说道:“你这肉包可别骗我!如果这狗有杂毛,却被你拔掉了,放这儿来糊弄我,可着实是害了你自己。想那里边极其凶险这黑狗可是保命家伙,可不敢胡乱凑合。”
“咱大白包能耐是没多少,可绝对不是瞎糊弄的主,不信你问问我们老大。”
见大手刘庆点了点头,芦半仙顿时开怀大笑:“哈哈!真难得啊!真难得,想来这次咱们定然发达。”说罢抓起酒杯对着众人又说道:“来,为咱们的大事儿碰一个。”
两个月前,候三发现城内最大的当铺对面,正好有一空铺对外出租。突然坏点子窜头,叫来哥几个商量一番,决定租下铺面,好从地下挖洞到对面洗劫当铺。
常去当铺的人,一般都是正逢难事才来典当,所以这芦半仙也在当铺边上支了个卦摊,专给这些倒霉人占卜吉凶。
他这人比较钻研,发现对面空铺虽已出兑,却不知干些什么买卖,并不开门营业。还总有那么几个满身土灰的人蹑手捏脚的出出进进。这些人就是相互说话、打招呼都是轻声细语简单了事。而且总有一个黑脸猴样男人,天天徘徊在店门口左瞅瞅右看看。
芦半仙顿生疑惑,有事儿没事儿就去候三那儿套近乎。
时间久了已然明白,这些人是在打当铺注意。可这芦半仙非但不惊却是大喜,绕着弯变相对候三说:“别看这当铺挺大,来当的却大多是些破烂货。哎!可惜我是没帮手,要有人帮,俺知道个发财门路,干一次绝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候三顿时来了兴趣,听这货说话半漏不漏的,好似知道些什么。也怕他走漏了风声,干脆一把把芦半仙拽入屋内。拿把小刀顶着芦半仙,仔细逼问下才听这芦半仙自己说出了原委。
这事儿要从三年前说起。原来这小城里有个家道中落的秀才,这秀才名叫刘定魁,据说这刘家祖上还曾是营造司的一个官员,而且貌似品阶还不低。所以在小城中算是大户人家,可向来一脉单传的刘家传到他这一辈,家境就大不如前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家虽不至大富大贵,却也温饱小康。
可这家人并不甘心,就盼望着独子刘定魁能一举高中进而光耀门楣。家里省吃俭用供其读书,别说,聪明伶俐的刘定魁年仅十六,第一次应考童试就得中秀才。这下家中更是倾其所有供独子读书了。
日月更替刘家祖上留下的财富虽已所剩无几,可库中书籍资料图纸却是数不胜数,刘定魁更是如入宝山整天埋没其中。
本来他只是迷恋于古今之圣贤书籍,可这日,年已十八的小伙子闲暇无事,从万卷资料图纸的夹缝中翻出一本朴实无华的羊皮卷册。这卷册寥寥几页,红色的羊皮封面上只有三个篆字《定神冢》,篆字边上还有一个小小的蓝色图章,上印一个‘子’字。
翻开第一页就把刘定魁迷住了,只见其上以精谨细腻的工笔,细细描绘出一幅飘逸灵动的美人画像。画中美人嫣然站立在梨树下,圆润透红的粉脸,微微侧向一旁盛开如雪却还透着点点黄斑的满树梨花。曼妙轻盈的身段稍稍前倾,披于背心的乌黑长发上,一根鲜红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青衣在白花映衬下更是粲然生光。可仔细看去总觉有什么不对,原来这女子好似悬在空中一般,裙下并没有双脚也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身体。
后边几页全是些很难看懂的图纸线条,隐隐可以看出是一处宫殿似的宏伟工程。可这刘定魁并不稀罕,打从有了这本卷册,其人像是变了个样,整天卷不离手傻傻的看着图中美人,书也不读了,甚至忘了饥渴。不住的对着卷册喃喃自语,时而还古怪的笑笑。
家中老夫妻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见儿子整天盯着画卷,心想:我这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可能是想媳妇了。
商量一番就四处求人说媒,心想有了媳妇,儿子也就稳住心神了。
别说这小秀才的名声在外,还真讨来个名叫小莲的漂亮媳妇,这小莲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却也家境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