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梳和慕卿的冷战,终于在一次红烧鱼中结束。

团团要吃红烧鱼,阿梳不会做,只好让慕卿下厨。团团提议阿梳给慕卿打下手,二人沉默不语,便当默认。于是合力下厨终于打开几天来被紧闭的话匣子,冰冷的气氛也随之瓦解。

劳累一天,慕卿伸伸筋骨回到屋子,一进门便看见屏风后面徐徐冒着热气,一个人影从里面转了出来。白雾中,流霜捻袖擦擦额角的汗,娇颜微笑:“奴婢抬了一些热水,请老爷泡澡舒缓舒缓。”

慕卿心想:这丫头还真勤快,没有选错人!

可是后一刻他便怀疑哪里好像不对劲?

衣服都脱了一半了,她怎么还在屋里。慕卿又合上衣服,看了看她,又解开衣服,见她站着还是不动,再次无奈合上衣服。流霜突然掩嘴一笑,莲步轻移,迈了过来:“老爷这是怎么了,连衣服都不会脱了吗?奴婢帮你。”

慕卿合紧衣服躲开伸来的一双纤手,警惕望着她。流霜脸上的笑容顿了顿,继而再次展开,柔笑解释:“爹娘在世的时候,奴婢常常给他们按摩肩膀,他们都夸我按的好,按过之后呀神清气爽。奴婢看你一天劳累,便想帮你按一按,舒服舒服。”

慕卿连连摆手,只觉得房间里空气太少心慌得让人窒息,要么她出去,要么自己出去!他可不愿意衣裳脱了一半跑到院子去,于是匆忙拒绝,希望流霜能快些离开:“不用不用!你有空就给夫人去按按吧!”

流霜锲而不舍。热情道:“奴婢先给老爷按,再给夫人按吧。”

慕卿的心情烦到了极点,生气叫嚷:“不用,你出去。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就不要进来!”

流霜顿住前行的脚步,眼中满是怜人的失落。缓缓地,她垂下眼,轻轻低了低身,声音略带抽泣:“是,奴婢遵命。”

慕卿上去将门栓上。又关实了窗户,吹了两盏灯,只留了一盏,昏昏暗暗中这才安心脱了衣服泡澡。

从这一次开始,慕卿再看见流霜,看见流霜看他的眼神,头皮就一阵阵发麻。说不清哪里不对,就是不想碰见她,一碰见就浑身不自在,真恨不得……恨不得把流霜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扣下来!

知道自己想法暴躁。但慕卿更知道自己本就是粗人。有一次终于受不了流霜跟在后面偷偷关注的目光,一脚踢碎路边的花盆,吓得正在说笑的丫鬟都噤了声。

团团终于又告了假,整天跟着慕卿花林院里的跑。团团惦记风筝,趁慕卿吃完午饭休息的时候抱着风筝吵。慕卿这几日精神不济,心情不好。脸色焦黄,有气无力,摇摇头说什么也不去,躺在树下的长椅上打盹。

流霜走过来摸摸团团的脑袋,微笑说:“蝎子,老爷没有时间,奴婢陪你去放风筝好吗?”

团团摇摇头,抱着慕卿的大腿撒娇:“不好,不好!我就要爹爹陪!”

今儿个慕卿着实不想动,板着长脸不吭声。流霜建议说:“老爷,不如你就陪蝎子走一走吧。如果你觉得累,奴婢代你和蝎子放风筝。”

三个人一起放风筝,又感觉哪里不对劲!慕卿指指自己又指指她:“就……你我他?”

流霜点点头,脸颊莫名其妙红了。

看到她脸红。慕卿隐隐明白过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心想要一起去放风筝也得阿梳去!腿下团团变扭地厉害,今天这风筝非要不可。慕卿无法,又不愿意和流霜,抱起团团跑到大院子里:“团团,我们就在院子里放可以吗?院子里我也有办法让它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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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阿梳清点这几日的账目,慕卿低头补鞋。这双鞋子才买了不久,但因为在石头上磕了一下划开鞋底,慕卿节俭,舍不得扔,便决定补线凑合。屋子里响着清脆的算盘木珠声,阿梳从前最讨厌算术,现在也只能拿起来再学,头一次算账,算了五遍才确定下来。

团团在桌子上拿着笔写写画画,流霜端着饭后小点进来,微笑将切成片的苹果放在团团面前,似乎有意讨好。团团厌恶瞧了一眼,推开苹果,继续涂鸦。流霜轻一低身,退了出去。

团团嘀嘀咕咕,撇撇嘴丢下笔,告状给阿梳:“流霜那丫头总是缠着爹爹,刚才还想借我放风筝的机会和爹爹约会,还好我和爹爹聪明,只是在院子里放了风筝。”

阿梳扫一眼埋头补鞋的慕卿:“让她在家里做事,她怎么总有空出现在你面前。”

慕卿用力扎鞋边,好不容易把针抽了出来,松了口气,回答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挺烦她的。”

阿梳说:“既然你也烦他,明天开始,让她来我这儿,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再缠着你。若是图谋不轨,就休怪我不对她客气!”

“哎,好!”有阿梳这句话,慕卿顿时心花怒放,放一百个心了。

阿梳把流霜换到自己院子,让她只能在这间院中活动。流霜看起来并无怨言,反而更加勤勤恳恳端茶送水,打扫整理,俨然一个乖巧模样。换做她是自己挑来的,阿梳或许会对她十分欢喜,可是每当慕卿和团团出现的时候,她便表现地异常热情,照顾父子两个比别的丫鬟都精神。阿梳看不惯如此,所以一直对她不甚欢喜。

一个平静的早晨,丫鬟带着团团上了学堂。阿梳记账的墨用完了,想唤流霜换墨。可是嚷了两三声,外头都没有动静。

“流霜,流霜?”阿梳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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