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非杀我不可吗?”语气平静,语调平静,雾凝松的眼神表情都很平静。
“非是非杀不可,是为非死不可。”微笑不变,平和不改,雾凝裳似若在看已死之人。
“就因为我以前做的那些事?”雾凝松自问自答:“也对!我好歹是无仙国的皇族,却和外边的修士有所勾结,间接害死了承禹之,我对不起老祖宗,对不起无仙国,确实非死不可。”
承禹之的死属于自愿赴死,毕竟他本就快要老死了,自是愿意临死之前帮着无仙国除一外敌外加肃清内部。
但若无仙国只有外敌,内部没有那么多的虫子和狗贼,承禹之是用不着选择赴死的,他完全可以在无仙国之外以修为境界高深的修士的身份为无仙国铲除外敌。
而那虫子和狗贼的多就和雾凝松有些关系,是他为了一些利益为了一些享受,有和修真世界的某些门派和势力做着交易,变相的为他们大开了门路。
其实有做类似事情的人不止一个雾凝松,其实这些人本心上是不曾想过叛出无仙国的。
就比如雾凝松。
雾凝松是典型的皇族,够骄傲够得意也够有野心,同时他也清楚,他的骄傲和得意是无仙国的开国君主的血脉带给他的,他以那份血脉为荣,就不可能做出有辱那份血脉的事情。
叛出无仙国无疑就是最为辱没那份血脉的事情,雾凝裳不可能去做,也绝对不会去做。
与修真世界的门派和势力做交易的事情,原本不算有辱那份血脉的事情,因为无仙国本就不是闭关锁国的国度,朝廷和官府也都有与外界做各种商业贸易上的来往。
可凡事有个度不是?过了那个度,性质就不一样了。
雾凝松就有有意无意的过了那个度,此时此刻的他也觉着自己在很多地方过了那个度。
而且此时此刻的他也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非常严重的问题,即他非死不可的原因。
——他过了那个度的很多地方是能被人当成把柄要挟的,一旦那样的要挟的出现,他只要贪个生怕个死,便会为无仙国带来无尽的麻烦乃至是灾难。
“还有就是……”
雾凝松的愚蠢掩去了他的智慧,明知必死之后,他的智慧盖过了他的愚蠢。
“姐,四零的死,你就说他是被我害死的。”
雾凝松不想死,可他必须死,既然必须去死,他选择以自己的死为雾凝裳铺路,于是他用飞刀杀死了自己。
飞刀是四零的飞刀,确切的讲是四零曾经送出的飞刀,自然不是送给雾凝松,是送给了别人,雾凝松机缘巧合的再从别人那里得来。
雾凝松死了,他的随从也死了,因为他是用的炸开飞刀的方式杀死的自己,就有多余的炸出的飞针波及他的随从。
雾凝裳自始至终没有阻止,微笑的看着,但她八米的气场骤然扩大到十八米,由此可知她的心间未必有在微笑。
陆苏安是懒得阻止,也不想阻止。
不谈雾凝松与修真世界的门派和势力勾结一事,单单一个谋害一心为了无仙国的四零,雾凝松他就该死。
雾凝裳呢?之前的平和都是虚假,此时的微笑也是虚假,虚假之下的她,难道真的只有勃勃野心和邪道歪门?
陆苏安看着她,看不透她。
雾凝裳在某一刻看向了他,收敛气场,收敛微笑,抱拳揖首,一揖到底。
她是在无声的感谢,可她为何感谢?陆苏安端是愕然,顿觉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