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那白发女子忽然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听在文起耳中,却如厉鬼饿狼般,冰冷而尖啸,直刺的他耳膜疼痛难忍。
但文起硬是忍住,在笑声中没有哼出一声。
那白发女子不以为然,冷冷地注视着坐在触须怪尸体上的文起,冷冰冰地道:“我杀你,你毁花,好,真是好的很。”
文起皱起眉头,一言不发。
“可我若是先杀你的几个同伴,那他们的血出出气,你不会轻易毁掉罗兰冰泉花吧?”话还未落地,跟着便是那白发女子更加疯狂乖戾的笑声,只见她鲜红的舌头伸出嘴唇,在嘴角两侧轻轻一点,显露出玩味与饥饿的模样,饶有兴致地盯着文起,不疾不徐等待着他的回答。
眼前,那白发女子真如猫捉老鼠般,一副玩世不恭,却又极为阴狠凶恶的神情,想要知道文起在她的话语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文起睁着一双深邃的眼瞳,凝视着地面坐在黑色甲壳虫背上的白发女子,突然冷笑一声,叹了口气,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觉得我会像你那样,抛弃同伴,自己独活?你是你,我是我,就算像你那样为了活命抛下同伴,但又得到什么好处?成为一个操控虫群的怪物?”
文起的话语尖酸刻薄,毫无余地说予那白发女子听。
说实话,他已经受够了眼前白发女子的嘲弄,那副戏谑,玩味的表情,文起痛恨且憎恶,厌恶地只想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一句:不要脸的老娘们……
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能轻易说出口,真说出来,岂不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尽力周旋,有一线生机,便能就自己,也能保同伴。
不过,撕破脸的话,那些恶狠狠的脏话不能说,但拐着弯挤兑她,文起想还是可以的,让那白发女子生气,怒火中烧,却又一时半会儿不会对曲达施等人动手,文起乐意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
只要能用这种方式出出气,谁让自己受制于人,打不过那白发女子,要不然文起早将她囚禁起来,慢慢研究了。
奇怪的是,当文起拐着弯挤兑她,挖苦她时,那白发女子竟然不生气,反而连笑声也没有,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瞧着他,仿佛要从他的身上瞧出个什么似的,让文起极为不自在,难受地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已经很明确告诉你了,不管是我,还是我的同伴,只要你杀一人,哪怕动他们一根毫毛,这朵花你就别想得到,相信我的话,到了这个地步,我没有什么再好顾及的,正反都是死,早死晚死,差不了十年八年。”
文起叹了口气,神情变得极为沮丧,萧索道:“要是能多活一两天,倒不如现在就死了,知道自己只有一两天可活,然后便是死…让你说,那一两天可有多煎熬,心里总是在想具体什么时候死,怎么个死法,还没死,估计人已经疯了……如果能多活个七八年,也算快活,但是个什么样子的活法,被你们囚禁,还是独自一人被流放荒山野岭,那更是生不如死,我看你还是说正经的,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那白发女子双眸虚眯,冷酷且愤怒,想要将文起直接杀了的眼神,如刀子般锐利地刺在他的身上,仿佛目光能在文起的身上戳几个透明窟窿,但那也不解心头忿恨与怒气。
两人就这么僵在了原地,对峙,却相持不下,没有一个肯让步。
文起很简单,就是为了活命,利用那白发女子对罗兰冰泉花的极度渴望与需求,暂时性拖延时间,缓兵,在随白发女子回去的路上,寻找逃脱的机会。
现在,言语性攻击,同样是为了拖延时间,文起游走在刀尖上,目的是为了引开那白发女子的注意力,成功做到隐藏地底的巨岩龟与岩鳞兽,在那白发女子与虫群没有感知到的情况下,埋伏就位。
与此同时,越来越熟练掌控感应力的他,将自己的感应放大,不是窥探那白发女子,以及她操控的虫群,而是寻找山崖上,驯服了的石斑雀。
那白发女子的想法同样不复杂,她想独吞罗兰冰泉花,口口声声,获得罗兰冰泉花后,抵御北方极寒之地的巨牙一族的南侵,天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不过罗兰冰泉花,她是志在必得。
“很好…”白发女子一声冷笑,凶恶的眼睛盯着文起,阴森森道:“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人我必须要杀。”
话音还未落下,只见那白发女子右手大中两指向搓,耳听一声脆响,黑压压的虫群顿时又分出一条宽阔的道路,一只要比先前触须怪杀死的白色虫王小上一圈且模样相同的大虫子,迈着沉重的步伐,慢吞吞走了上来。
文起心中一动,惊疑不定地瞧着这一幕。
当那白发女子说要杀人时,文起已经摸向背包中的手微微颤抖,便即拿出收入罗兰冰泉花的生物收纳箱,就此将其摧毁。
虽然不甘,却也是无奈之举。
他想不到白发女子答应了他的条件,竟然还要杀戮他的同伴,谈判失败,计划落空,只能饮恨而死。
但见虫群分开,让出一条宽阔的大路,那只大虫子慢慢走上来时,文起心里说不出的古怪,谈不上喜也说不上悲,因为那只虫子的背上,十一个被不知什么材质束缚的人,颤巍巍坐在上面,挣扎着,嚎叫着,可他们的嘴中竟然塞着一只虫子,无论怎么努力,也发不出声来。
而文起看清虫背上的十一人时,心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