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沿途把守一些总要关隘的守卒,眼下城内还有三千六百余步卒,常山兵与中山兵差不多是一半一半样子。
此刻,被安排第一批城头防御的便多是中山郡兵步卒。
这些中山郡兵虽然装备不赖,日常训练也多有模仿讨逆营的方式,但毕竟没怎么经历过大阵仗,用来摧锋克锐或有不足,用来守城则还出不了大纰漏。
有城墙依托的情况下,中山郡兵们的表现倒也中规中矩,放箭发弩,抛石掷木,与城外的阎柔军打得有来有往。
虽然交手时总是难以避免伤亡,让一些没见过血的新兵胆战心惊,好歹能控制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对士气并不造成影响。
而最让中山郡兵们笃定的是,他们的背后有一批常山袍泽,那可是度辽将军颜良的麾下,随时会上前支援,更有一些军吏校走上前来提出指导意见,帮着布置防务。
阎柔能够以一介奴隶身份跃居如茨地位,自也有一些独到的本领。
他有着汉饶精明,也兼具胡饶豪爽,对部众友朋十分大方,很有一些汉胡儿郎肯为他卖命。
在阎柔的组织之下,一拨汉胡勇士仗着个人武力,强行登上城楼,在城墙上占据了一个个角落,欲要掩护更多的同伴跟进。
其中有个披散着头发,光着膀子的鲜卑大汉特别凶猛,手持一柄厚重的短戟,辟刀刀飞,砍枪枪折,等闲人难以近身。
在这名大汉的努力下,身后又跳上了几个敢死士,几人互相掩护,有越扩越大的趋势。
城下的攻城士卒见状士气大盛,登城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阎柔更是得意洋洋地对身边的东部鲜卑豪长们道:“哼哼!我以为颜良有多会守城,不曾想就这么一会儿便被攻上城头。”
素利道:“哈哈哈!有了这些云梯,我族中勇士也会攀登攻城了。”
弥加道:“嗯,虽然伤亡不,不过若攻下马城也值得了。阎柔,我们可是事先好了,缴获的兵甲马匹可不能少了我那一份。”
阎柔淡定地道:“自不会少了你的,你且让你的部众再加把劲,从城墙南侧再打开个口子,让守卒防不胜防。”
弥加道:“行,我这便亲自去监督。”
待弥加兴冲冲地走远后,素利道:“阎柔,若是由我们西面先破了城,那分好处的时候何必再分给轲比能一份?按我们可都是派人来帮他救弟弟的,能救出苴罗侯他便欠了我们的人情。”
阎柔犹豫道:“这……不好吧,毕竟我们先前商议好,是三家均分的。”
素利道:“那也要三家出力相同才是,苴罗侯那一败把能战的部众都打没了,我方才看跟着轲比能的有不少老的老少的少,又能抵什么用?”
阎柔道:“毕竟我等还要轲比能守着西门,免得汉军突围而走,也算是出力了。”
素利道:“也不知道有多大用。”
阎柔也不愿当面与素利起矛盾,便打哈哈道:“此事自当大家再一起商议,不过眼前的要务还是要拿下马城才是。”
素利道:“那是当然,我也去督促部众加紧攻城。”
就在阎柔等人十分笃定地以为马城即可骤下,并已经在谈论分赃问题时,城头上的形势却生变化。
一开始有惹上城头时,牛大就打算调派讨逆营的将士上前增援,不过却被辛儒给劝了下来。
牛大不解道:“辛中郎,若是被敌人占据了城墙就不妙了。”
辛儒道:“牛军候未免也太看中山友军的能耐了,好歹他们也训练了半年多,若是连这一波的攻势都顶不过去,岂不是被人给看轻了?”
二人身旁自然有几个中山郡兵的军将在,听闻辛儒的话大为羞惭,连声催促部众把这股敌人给赶下城去。
在中山郡兵发兵的时候,国相郭溥对军中将校交代过,若是他们怯敌避战,颜良可以当场明正典刑,不用顾忌他的颜面。
故而这些将校即便不为了杀敌的功劳,为了自己的命也得努力一把。
负责这一面垛口的屯长亲自上前,带着一批亲信结成学自讨逆营的枪阵逼上。
虽然他们的武器还没有改良,仍是短头矛,不过十来个长矛兵列好队形缓缓逼近,仍是令这些登上城头的勇士难以招架。
在城墙上的狭窄空间里,这些勇士也避无可避,只得鼓起勇气硬抗。
由于气炎热,他们把那本就不怎么牢靠的皮甲都抛下,大都只披着一个围兜就参与攻城。
眼下中山郡兵的矛头虽然并不怎么尖锐,但戳刺在人身上仍是一戳一个血窟窿。
即便是那名披散头发光着膀子的鲜卑勇士勇猛异常,用那沉重的单手戟砸折了两杆矛头,更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握住了一杆长矛将汉兵整个人扯了过去杀死,但在十几二十杆长矛的戳刺之下仍不能幸免。
这片区域的守卒在付出了三人身死,两人重伤,数人轻赡代价后,仍是把这个角落上的六七个胡虏给尽数了结。
杀了四个,其余都慌不择路跳下了城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摔得筋断骨折。
见中山郡兵顶住压力,将这一股最凶顽的贼人扑灭后,郡兵中的将校长吁了一口气,而牛大与辛儒也随之放下心来。
不过,中山郡兵们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倒给予了阎柔一个错觉,即颜良的兵马也不怎么强,连守个城都紧紧巴巴的,看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