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柔敢于钻进这处林子,无非是欺身后的追兵人少,欲要诱杀之后好摆脱纠缠。
然而他没有料到,这个冲入林子的愣头青竟然如此勇猛。
短短数息时间内,自己布设在前边的六名扈从二死三伤,而对方几乎一点儿油皮都没擦破。
阎柔身边的扈从本就跑得胆战心惊,见追兵如此骁勇,就有人建议道:“校尉,我等撤吧,来敌不好相与。”
阎柔却眼睛一瞪道:“撤?往哪儿撤?我等的马匹都已经快跑脱力了,若不能杀了这些尾巴,夺了他们的马匹,迟早要被他们追上,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扈从被教训一番后心想阎柔的话也是正理,便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阎柔道:“他们人少,一二三四五六,只来了六个人,随我一起冲!”
“杀了他们,就安全了!”
在阎柔的激励下,他身边十来名扈从一起从树木后冲了出来,抄着兵刃朝魏延杀了过去。
魏延见敌人围了上来,不但不慌更是大笑道:“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一群只知逃跑的兔儿钻入了林子,原来还有几分血气,来来来,朝乃公来!”
魏延本就冲在最前方,这一下群嘲引得众人都向他杀来。
他倒也不是傻子,却不站在原地等他们,而是往后稍退,与傅肜肩并肩,守住了两个大树中间的空档里。
魏延一边退,一边还朝身后的郭淮打手势。
郭淮不需要他提醒,早就举着手弩,借着树枝的掩护瞄准。
他的首选目标是那个头戴铁胄,衣甲最精良,貌似首领的家伙。
只不过目标在前进途中一直左右移动,还把大部分身体藏在别人的身后,让郭淮十分难以瞄准。
双方在这片林子里进的都不深,彼此距离不过二十多步,至多也只有两发弩的机会。
故而郭淮不敢耽搁,退而求其次,瞄准了首选目标身前的一名扈从。
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不以力量见长的手弩威力也十分惊人,那名敌人只来得及做一个躲闪的动作就被射中了右胸。
扈从身上的皮甲未能起到多大作用,锋利的箭头透甲而入,余势未消,带着他撞到身后的阎柔身上。
阎柔见跟随他多年的老伙计中箭重创,亦是目眦欲裂,怒吼道:“杀了这些竖子!”
短短二十多步的距离瞬息便至,被逼入绝境的敌人已经不顾忌面前弩箭的威胁,一心只想冲上前去短兵相接。
在郭淮射出手弩的时候,身处更后边一些的另外三名短兵曲骑兵也射出了他们的手弩。
由于树木的遮挡,准头没办法保证,只是射倒了一人,射伤了两人。
见敌人已经来到近前,他们也顾不得再填矢上弦,而是拔出腰刀站在了魏延身后。
那伍长一边踏步上前一边喊道:“结阵,魏大郎,我等遮护你的侧翼,你只管对付正面之敌!”
“好,就看我的!”
以六人对十余人,人数大劣之下,魏延却丝毫不受影响,看向不断逼近的敌人仿佛是看向送上门的功劳。
当冲的最快的一名持戟敌兵来到他身前两步时,魏延突然前踏一大步,抢在敌人出手之前一手抓住敌人的武器,一刀劈向了敌人持戟的手。
短兵曲骑兵的装备十分标准,长槊环刀手弩,有些擅长骑射的还会带上步弓。
不过在钻入树林时,那将近两丈长的马槊却成为了累赘,根本不可能在林子里施展,所以大家都舍弃不用,只带环刀手弩进来。
按说来敌手持丈五左右的戟,攻击范围要远远超过魏延,然而他哪里料得到魏延的动作奇快,一个眨眼就已经欺入了他面前。
为了避免手指被削到,那名扈从不得不放开武器后撤。
魏延顺势把夺来的戟一个翻转,把戟尖对准了来敌便刺。
那扈从失了武器,一时之间来不及拔刀,只得狼狈地一退再退。
幸得身后的同伴也赶了过来,一刀一戟左右击来,逼迫得魏延举刀招架。
魏延从小习武,环刀、戟、矛之类的武器用得熟练已极,他虽也试过左右双持,但更习惯单手持刀作战。
加上在林子里戟这样的长兵器也运转不灵,所以他对于抢夺来的这支戟并不留恋,直接大喝一声道:“东西还你!”
随着他这声大喝,魏延把手里的戟当作了标枪,直接投向了那名仓惶后退的敌人。
虽是仓促而投,但魏延臂力强劲,投出的戟速度极快,令敌人无从躲避,直接扎到了并无护具遮护的大腿上。
这一下并不致命,但戟扎在大腿上的样子着实骇人,伴着伤者凄惨的叫声,让前进中的众人不免心生犹豫。
魏延趁着敌人一晃神的空隙,往右侧稍稍一挪,躲过了左边刺来的戟,迎着右边的刀手就是一顿劈砍。
这小子速度快力气大,三两下就打得面前的敌人左支右绌难以抵敌。
左侧的戟士忙跟上支援,却被魏延身后闪出的傅肜给接了过去。
傅肜知道敌人人多,若是等待敌人全部压上那就会十分被动,只有先发制人先压下敌人的气势。
所以他也一改原本的稳健打法,选择与敌人近身搏杀。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手持长兵器的一旦被手持短兵器的近了身那多半就要遭。
傅肜趁着敌人的注意力被魏延吸引,也是一个跨步欺近那名戟士的三尺之内,手中环刀向敌人的肋部空档扎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