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婴灵，虽然得到了一块魂玉的力量，却也到此为止了。在最初的疯狂之后，很快就会被术士们收拾掉。
这一次……将再无转生之机，魂飞魄散！
毕竟，只是一群无源之水罢了。连孩子都算不上，仅仅是小小的念头，无法抗衡这个险恶的世界。
“所以呢？”
对于这一切，冥王似乎没有丝毫感觉。黑瞳淡漠如同冰水，甚至勾起了一抹微笑，“姑获，你又把自己凌驾在他人之上了。”
“生来就是圣兽的你，明白它们的感觉吗？那种被人当作废物、累赘，连出生的资格都无情剥夺的感觉……”
低沉而优雅的嗓音，以平缓的语气诉说，似乎能勾起人心底最恐惧的回忆，“爱是很强大的力量，但仇恨也一样。”
“或许，它们不需要你一厢情愿的化解仇恨……只想燃尽自我，朝那些剥夺了自己性命的人复仇！”
“就算被术士们发现、打得魂飞魄散……总是要有人付出代价的。这也无所谓了。”
“……”
听了这番话，姑获软软地跪倒下来，仿佛灵魂一时间被抽出了躯壳。她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错……
消弭怨恨、让婴灵们飞往天道轮回……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死了，就是死了。
就算还有下一世，那也是全新的生命了，和这一世并没有太大关系。强如幽魂至尊，也无法影响到身为转世的林月泓。
那么——为何要放下？
如果换做是自己，会选择放下么？
所谓的解脱，仅仅只是她用自身法力，一遍遍去冲刷着婴灵们的记忆。模糊掉它们的仇恨，忘记自我。
遗忘，是对自我的背叛；
她用法力抹去的……不仅仅是仇恨，还有无数个执着的、鲜活的灵魂！
一时间，姑获跪坐在地上。她的长发散乱下来，冷汗涔涔，将凌乱的长发沁湿，一绺绺贴在了脸上。
“……好了，没事了。”
见到姑获这幅模样，龙薇不由得瞪了冥王一眼。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姑获的肩头，“也罢，好好清醒一下。”
“这，就当作对你的惩罚吧。”
“姑获，我也不是在指责你。”
冥王被龙薇瞪了一眼，耸了耸肩，“你的善良，并非无用之物。只不过，要用在有价值的地方。”
“阿薇，不如这样吧？”
他看向龙薇，眼中有一缕似笑非笑的意味，“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建立以血皇宫为首的国家了。”
“到了那个时候……国内的孤儿，就交给姑获来照顾吧？她负责的话，一定能让你感到满意的。”
“真……真的吗？”
猝然听到这番话，姑获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刚才还释放了无数怨灵、想要在大楚王都掀起一场灾祸的男人……竟然，会说出这么温柔的话？
“个人建议而已。”
冥王看向龙薇，微笑，“阿薇，你觉得如何？”
“女帝大人……”
姑获也转过头。看向龙薇，眼中有着期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