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人却不肯离开,毕竟这是干系到她们后半辈子前程的大事,因又哭哭啼啼的哀求起容湛来。
惹得容湛再次不耐烦起来,也懒得再与她们多说了,直接叫了几个婆子来,好巧不巧正是向妈妈几个,当即便老鹰捉小鸡一般,将几人拖出了正院去,整个世界总算是清净了。
容湛亲自发嫁自己通房的消息,不出半个时辰,便传遍了宁平侯府大大小小的角落,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大爷自来最是好色,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养了满屋子的通房不算,京城的大小青楼楚馆就没有哪家是他没有去过的;就这他依然不满足,还偷偷逼奸了侯爷的通房,致使那通房珠胎暗结,实在忍不住羞辱最终上吊自杀了,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忽剌剌就主动发嫁起自己的通房们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不是向来都巴不得自己的女人多多益善的吗?
可这又的确是事实,由不得众人不相信,于是都纷纷猜测起容湛忽然发嫁通房的原因来,难道是嫌现有的那几个已经人老珠黄了,所以才会将她们卖了好换新的?还是此番挨了侯爷这一顿打,大爷忽然大彻大悟,决定痛改前非了?亦或是大爷此番被大奶奶感动了,浪子回头了?再不然就是大奶奶太厉害,容不下通房,所以大爷才迫不得已将她们卖了?大奶奶进门第二日便卖了大爷两个通房便是最好的明证。
甚至还有人猜测,莫不是大爷此番被侯爷打得太重,以致某个地方出了问题,无奈之下,只能提前将通房们都发嫁了,省得将来事情传开了大失颜面?
这些人做这些猜测时,抱的只是虽不见得善意,却也没有恶意的看戏的心态,大杨氏却是气了个够呛,等不及屏退满屋子服侍的人,便怒声与平妈妈道:“那个浪荡子,明明就是个好色又无能的,素日里不管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满府上下难道还有谁不知道不成?如今竟装起痴情种子来,还说什么以后要守着那个小贱人‘一心一意’的过,呸,说的都唱的都好听,难道狗还能改得了吃屎的本性不成,我偏不信这个邪!”
想起自家此番虽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如今却无端就要损失几个苦心栽培的心腹之人,平妈妈也是满腔的忿然,道:“大爷的性子谁还能不知道的,必是早已玩儿腻了那几个,想换新人了,所以才会找了这么个借口的,夫人且不必生气,等过几日,我再挑几个颜色好的丫头,夫人亲自瞧过后,便赏到迎晖院去,就不信美人在前,大爷还真能守着小贱人一心一意的过了!”
大杨氏其实并不在乎容湛发嫁通房之事,她在乎的是她的脸面问题,谁都知道那几个通房是她赏给容湛的,也知道她与容湛向来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如今她赏的人却被容湛一股脑儿都打发出去了,岂不是在向阖府上下宣告,容湛心里待她这个母亲已是大不如前了?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若容湛已开始防备她了,那她这些多年以来的努力,岂非都要前功尽弃了?
所以当务之急,不是再赏人去迎晖院,而是按兵不动,以去容湛的疑心,不然让阖府都知道她与容湛的关系大不如前了,于她将来的计划无疑是很不利的,因与平妈妈道:“且先别赏人过去了,他如今正值养伤阶段,便是赏了人下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何必再让他动疑,之前他使丫头过来传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怎么如今我知道上进了,母亲反倒不喜欢了呢?’,你听听这话,很好听吗?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之前是故意往他屋里塞那么多人呢,偏又有潜儿在一旁做对比,潜儿屋里可就一个通房,还是你三奶奶有孕后抬举的,若咱们再往他屋里塞人,指不定他还会说出什么难听话来,一动不如一静,且先等一阵子再说罢。”
一席话,说得平妈妈羞赧起来,道:“是我急躁了,还是夫人深谋远虑。”
大杨氏道:“也谈不上什么深谋远虑,只是想着浪荡子才挨了打,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去的了,咱们的计划也只能跟着再等等,若是期间再出点什么事,岂非横生枝节,因小失大?他要折腾,就由得他去,反正他也折腾不了多久了,等咱们的计划一成功,潜儿的世子之位便是板上钉钉,凭谁也再改变不了了,我这么多年来的夙愿,总算是要得偿了!”
平妈妈道:“凭咱们三爷的人品德行,若不是有那个不长眼的在前面挡着,早该得封世子了,如今也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大杨氏闻言,沉默了片刻,方道:“对了,潜儿这几日可还好?那件事该封口的可都已封了,我不希望有半点蛛丝马迹传到你三奶奶耳朵里去。”
平妈妈忙道:“三爷这几日已与素日一般无二了,那件事该封口的也都已封过了,管保三奶奶不会听到一丝半点的风声,夫人只管放心。”
大杨氏方满意的点了点头,叹道:“我辛辛苦苦一辈子,为的是谁,还不是潜儿和菡儿兄妹两个?菡儿倒也罢了,素来懂事,且如今还小,潜儿素日倒也还好,谁知道此番却犯了糊涂,所幸事情已经顺顺当当的过去了,不然我过去这二十年,岂非都白忙活了?”
“三爷还小呢,一时犯了糊涂也是有的,”平妈妈闻言,忙劝道:“夫人只好生教导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