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败了王斌五万大军,权势熏天盛极一时的成都王倒台可期,但是东瀛公也还没有到了得意忘形的地步。毕竟,平棘的石超那里还有五六万人马呢。
“传令!刘永福不要跟王斌的溃兵过多纠缠,率领精骑直捣平棘石超!”
“传令!请段务勿尘率领鲜卑精骑,从刘永福左翼向石超发起进攻!”
“传令!请乌桓羯朱从刘永福右翼向石超发起进攻!”
“传令!中军立即出发,以最快的速度,兵发平棘去者!”
主帅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慷慨激扬,一个个进攻的命令传下去。每个士兵都感受到了主帅的信心和胜利的预感,一个个好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得“嗷嗷”直叫,撒开脚丫子直扑平棘而去。
旭日东升,初升的阳光普照大地。
黑压压的大军一眼望不到边际,浩浩荡荡,气势汹汹。胜利之师,无人可挡。
几乎每一个人都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是“几乎”。
只有陈午、屠洪刚他们是例外。
他们都忧心忡忡的看着郭旭,他们都担心郭旭随时会从马背上一个倒栽葱栽下来,就此一命呜呼。
郭旭的脸上苍白得好像一匹全新的白布一样,嘴角还有没有抹干净的血迹。
虽然他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甚至还带着笑容,但是越是这样,陈午他们就越担心。
明月心倒是无所谓,反正她自己的情况跟郭旭是一样的,最多到时候两人一起死。
一路狂奔,狂奔,到了下午黄昏十分,他们终于抵达了平棘城郊。
杀声震天,硝烟处处,战斗还在进行得如火如荼。
郭旭他们到达的时候,正有一队兵马潮水一般退下来,士兵们多半带着伤,一个个哼哼唧唧垂头丧气。
很显然,进攻很不顺利。
东瀛公想象中,当他到达平棘的时候,刘永福他们早就把石超拿下来了,雄赳赳气昂昂志得意满的列队欢迎他的大驾光临呢。没想到,形势竟然一点都不容乐观。
石超并不是无能之辈,他把一半大军摆在城下,背靠城墙结阵,在城楼上弓箭手的配合之下,顽强的抵抗着。
刘永福还有段务勿尘他们发动了连番的攻击,却完全占不了便宜。石超甚至还组织了几次反突击,搞得刘永福他们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刘永福和段务勿尘他们趁胜而来,本来想趁着大败王斌之余威,一鼓作气拿下石超。可是现在进攻久久没有进展,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士气大降,形势真的很不妙。
石超真的很有可能凭他手上的五万兵马翻盘的。
东瀛公也看出了形势不妙,立即增兵强攻,自己亲自压阵,挥舞着宝剑大喊大叫,鼓励士兵们猛冲。
然后效果也不是很理想。
石超的阵型好像有些松动的迹象,却仍然是屹立不倒。
郭旭他们骑马站在高岗之上,眼看着蚂蚁一般的大军轰轰发发的扑上去,又潮水退潮一般的退下来。
东瀛公甚至亲自跳上去擂鼓,却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石超有这么厉害的么?”屠洪刚真是说不出的惊讶,“我们干过他两次,我都觉得很轻松啊,简直就像打一头大笨牛似的。”
陈午不由得笑了:“那要看是谁去打了。大笨牛虽然笨,对付几头羊,还是戳戳有余的。”
众人都笑了。
郭旭没有笑,忧心忡忡的看着前面正在擂鼓,急得上蹿下跳的东瀛公。
如果这一仗拿不下来,东瀛公后退,那两军就会形成对峙的局面,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了。
也许,还没等他们打出个结果出来,刘渊的大军就已经赶来,挨个把这精疲力尽的两家给收拾了。
“张无忌!”郭旭沉声叫道。
“在!”旁边一个乞活军的兄弟应声叫道。
“你去通知刘永福,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郭旭说道。
“是!”张无忌大声答应,如飞一般去了。
紧接着,郭旭又分别派了两名兄弟去通知段务勿尘和乌桓羯朱。
东瀛公满头大汗,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亏得你还把那个刘永福说得多么厉害,把他推荐给我,我看他看他就是个没用的草包!以多打少,以得胜之兵打孤立之敌,打了这么就还是没有拿下来。等打完这一仗,我马上把他给撤了!”
郭旭笑道:“东瀛公稍安勿躁,耐心的等着,拭目以待吧。”
“还拭目以待呢,再这样下去,士气全无,这仗还怎么打?”东瀛公不耐烦的说道。
“来人啊!鸣金收……”
东瀛公正准备传令鸣金收兵,话没说完,战场上便发生了变化。
刘永福的兵马退了下来。
段务勿尘和乌桓羯朱的两队骑兵也不再猛冲猛打,只是在远处不断的骑射。
两队兵马往来交错,弓箭不断的射向石超的阵中。
石超城下的全是步兵,结成严整的阵型,却无法伤害到远处的骑兵,反而成为别人的箭靶子。简单的盾牌不足以抵挡密集而精准的射击,不断的有士兵倒下。
为了保持阵型的完整,一个倒下,另一个立即填补上。
然而无论如何,却只能陷入光挨打不能还手的境地。
城墙上支援的弓箭手,对段务勿尘他们奔走的骑兵伤害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鲜卑骑兵和羯族骑兵恣意的狂笑着,好像卖弄骑术和箭法一般,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