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
第四宗将昏迷不醒的宗白梦抱起,好好的放到了小石头屋内的床榻上,脸上情绪沉重,目光呆滞黯淡。
隔了一会,他总算转过脸来,没好气的对安然无恙的师无芳说道,“你小子天选体魄皮肤已生成,倒是得意的很呐,这么快就学会恩将仇报啦!”
师无芳虽然不大明白第四宗的意思,但他也并非木头布偶,知道其中指责怪罪之意甚重,立即诚惶诚恐的解释道,“天宗前辈千万不要误会,阿芳绝对不是有心……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如此看来,他俩一个心知肚明,一个蒙在鼓里,只有洛寻兰安静的站在一旁,算是善解人意,懂得从中斡旋。
她在这意乱神迷的当口,暗中察言观色,丝毫不去火上浇油,安安静静的呆若木鸡,而师无芳则未必。
不一时,就听第四宗嗔怒道,“什么天宗?什么前辈?我可不敢当,你还是叫我‘小四’罢!”
师无芳显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尤其是夺舍之后的冥天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口中疑惑道,“小……四?”
第四宗见师无芳不愿意的表情,怪里怪气道,“怎么?难不成还要我跪地磕头求你叫啦?”
“学生不敢!”师无芳谨言慎行道,“见过小四老师!”
他招呼完,还想走过去摸摸宗白梦的脸,看看究竟什么情况。
这时,洛寻兰给他发出了第一个提示性的眼色。
只见第四宗先伸手探了探宗白梦的鼻息,随后挡住了近身前来的师无芳,嘴上呶呶道,“去!去去!你一边凉快去!”
“姐姐……她怎么了?”师无芳再也忍不住悲伤的情绪,脸上流下了热泪两行。
“呵呵!你这时哭个屁啊!”
师无芳冷不防被第四宗一顿喝斥,倒也感到丝丝入扣般的喜悦,因为此举足以说明宗白梦暂时没事。
果然他又听闻第四宗骂道,“你不要吵了!她只是睡着啦,你给我出去罢!别杵在这里碍手碍脚!”
洛寻兰趁此时又发出了个眼色,连带着微微侧脸扭头的小动作,意思很明白了。
那师无芳顿时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竟然问道,“敢问老师,学生该去哪里呢?”
他说这句话时,第四宗还是背对着晃头晃脑,好像在宗白梦身上寻找着什么,就差直接动手了,令人摸不着头绪。
过了少会,第四宗重又站直了身子,不停的摇头,没好气的对师无芳说道,“老天知道你该去哪呢!你爱去哪便去哪!别在这儿惹人厌讨人嫌就行了!”
果然事不过三。
洛寻兰再也不拨弄眼神,直接开口道,“阿芳哥哥你就先出去吧!小四先生自有办法!”
事已至此,师无芳转身后退,刚跨过石头门槛,倏忽传来了一声答案。
“月光坪?”
第四宗刚说完三字,总算转了身来面对师无芳,往下缓缓说道,“你小子体内的神气太过滞胀,快去放松放松吧……你要把体内多余的神气释放干净,直到运用自如为止!”
见对方变得客气起来,师无芳根本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只一味想知道宗白梦的情况,故而嗫嚅道,“这……那……姐姐……没事吧?”
他原本想说姐姐到底怎么了,倒不如问个明白。
岂料第四宗忽地发火道,“什么这的那的,连老师的话都不听了么?真是奇怪,我看你也别叫‘阿芳’了,就叫‘奇芳’吧,奇怪的阿芳……好不好啊?很好啊!”
那洛寻兰赶忙劝解道,“阿芳哥哥只是担心……”
这性格乖戾孤僻的第四宗连她说话都听不惯了,但总算不会像对师无芳那样毫不客气,只是微微愠怒道,“你倒是好心,还叫他‘阿芳哥哥’,我看他就是奇怪的阿芳!你说是不是?奇芳!”
师无芳完全不理对方的大呼小叫,全程只看着躺在石榻上的宗白梦,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他想,刚刚还是自己躺在床上,至如今换了新人,真是说不出的郁闷忧愁烦恼;但她对自己的关怀情谊,他岂不深知,可谓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何况红颜知己,同生共死……越想越痴迷,竟兀自发起了呆,像个木头布偶人!
直到第四宗大嚷道,“喂!奇芳,你说话!”
师无芳总算答话道,“学生这便就去了,请老师和兰儿妹妹务必照顾好梦姐姐!”
那第四宗不耐烦道,“要你多嘴!快快滚吧!”
师无芳又看了几眼,热泪盈眶道,“是!我马上就滚……”
果真等到碍眼的人走了后,第四宗立即转过了身去,仔细认真的盘点,动起手来。
他先是拿过宗白梦的左手,看完左掌,撩起衣袖,再看手腕,往下再将她右手如法炮制一番,边看边摇头,叹息个不停。
那洛寻兰看到此处,貌似觉得他无礼之极,但考虑到其中或许另有原因,才不出言语制止。
不一时,他竟然将伤者的黑靴子脱了下来,又去看脚掌,等到撩起她裤脚时,洛寻兰实在忍不住,还管什么敬语尊称,突兀的出口,语气惊叹多于疑问道,“你干嘛?”
可第四宗依然摇头叹息,脸色明显表现出失意,对自己苦苦找寻的结果十分不满,倒也不理会旁人的问话。
洛寻兰再重复一遍道,“你要干嘛!”
她这次的语气已经是愤怒多余惊叹。
只见第四宗终于恢复了原位姿势,好好的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