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不弃举目四顾,这土地庙一共只有这么一进屋宇,殿上除了一个神龛,一张横案,和一张石香炉,就别无他物,那里有什么人影?
只听神龛下面有人嘻笑道:“谁叫你们走的这么慢,我老人家等久了,不如找个清静所在,先躺下来,歇上一回。”
凌杏仙急忙循声望去,只见神龛底下,土地公公的座位旁,探出一颗蓬着花白头发的脑袋,慢慢爬出一个身穿土布长袍的干瘪瘦的老头来!
这老头满脸皱纹,颠下留一把花白山羊胡子,生的有些土头土脑!
宇文不弃看的一呆,这老头不就是泰山云步桥冒充云中叟骗去自己小布包,后来又和自己在“乱石穿空”大捉迷藏,学了一套奇怪身法的那个干瘪老头?心中暗暗忖道:“原来他就是尹兄的师傅!”
那干瘪老头双手拍拍身上的灰尘,两颗小眼珠转动了一下,望着两人笑道:“你们不认识我么?”
凌杏仙眨眨眼,问道:“方才假扮黄衣堂主公孙寿昌的,就是你么?”
干瘪老头嘻嘻直笑道:“当然是我老头,扮的还像吧?那件衣服,是向这位土地老儿借的,他先还舍不得,我看软商不成,就只好自己动手,硬从他身上剥下来,穿了就走,你们看,他不是还在生我老头的气么?”
两人朝土地公公身上一看,果然穿的是一件黄衣。
凌杏仙咕的笑出来,说道:“真有趣。”
宇文不弃拱了拱手道:“老前辈叫我们来此,不知有何吩咐?”
干瘪老头朝尹翔问道:“小子,你没告诉他们?”
尹翔急道:“你老人家没和徒儿说,徒儿拿什么去告诉他们?”
干瘪老头生气道:“什么都要为师告诉了你,你才知道,为师就连睡觉都睡不成了。”
尹翔道:“旁的事,徒儿不可以摸得着你老人家一点心意,但……”
干瘪老头没待他说完,哼道:“叫他们两个小娃儿到这里来,你就猜不透为师心意了。
尹翔道:“正是。”
干瘪老头道:“所以你真是个饭桶。”
凌杏仙看得好笑,心想:“尹大哥平日喜欢说笑,原来他师傅也是这样,真是一对宝贝。”心中想着,一面说道:“老前辈,不用说啦,你先告诉我们你是谁嘛!”
千瘪老头又朝尹翔道:“为师是谁,你也没告诉你们?”
尹翔为难的道:“你老人家又叫木易先生,又叫杨公忌,又叫公羊无忌,又叫八公仔,连徒儿也弄不清楚,又叫徒儿告诉他们那一个好?”
宇文不弃好像听人说过“木易先生”和“杨公忌”之名,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干瘪老头道:“你不会随便说一个?反正都是为师就是了。”
凌杏仙抿抿咀,笑道:“老人家我看杨公忌这名字不错,历本上时常可以看到,我们就叫你杨公忌老前辈好了!”
干瘪老头好大喜道:“女娃儿,你说对了,我老头取这个名字,就是从历本上翻来的。”说着招招手道:“来,来,大家坐下来,我老头有件正经事要说。”
他自己先在地上坐了下来。
凌杏仙心中暗想,“原来你也有正经事。
宇文不弃,凌杏仙也就在他边上坐下。
尹翔道:“师傅,徒儿在门口,站了老半天,也可以坐下来了吧?”
杨公忌嗔目道:“你要坐下来,就坐下来,难道还要为师请么?”
尹翔耸耸肩,笑道:“那倒不用。”也跟着坐下。
杨公忌看了宇文不弃一眼,问道:“你总该知道我老头叫你来,有什么事了?”
宇文不弃道:“晚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