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笑鱼整个人十分恍惚,似是没听到顾子赫的问话一般,一直在自言自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倒是说清楚啊!”顾子赫急了。
池笑鱼这才缓过神来,把自己的推测同顾子赫统统说了出来,顾子赫听完,脑海里便有了决断,脱口而出:“焱火掌!”
薛摩的焱火掌顾子赫虽然没有领教过,但是早已在江湖里听得滚瓜烂熟,他笃定道:“肯定是焱火掌,一般人哪怕内力再深,一掌下去也无非就骨碎筋断,哪像他,一掌下去,被打之人五脏六腑俱焚,施救都回天乏术,正常人掌内哪来的这般邪火之力?!”
“为什么啊,子赫,你刚才也听那人说了,煎熬就不提了,这是会折寿的啊,难道就真的值得用命去换一套掌法吗?!”池笑鱼已经完全想不明白了,她根本就不在乎薛摩是不是本领高强,武功盖世,她只希望他能好好的,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不过,顾子赫倒是了然于胸,摇摇头道:“一个会去和雁回宫签鸿雁契的人,他做什么我都不觉得意外了……还真是一个称职的江湖杀手呐,这厮,当真把命不当做命了!”
池笑鱼被顾子赫的话一提醒,心中恍然升起了一个念头,那要是他不再是十二路鸿雁令上的人,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不再需要去走南闯北,不再需要去完成那些危险的任务,这样一来,也就不再需要有如此绝顶的武功以傍身了!
秦飒和华浓回到月满楼,秦英看华浓走路一瘸一拐的,心头大惊,忙上前搀扶着问道:“该不是那丫头对你也用刑了吧?”
秦英的手一搭上,华浓就红了脸,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连忙低头摇了摇。
秦飒笑道:“没有,不过是有人担心某人的安危,脚上坠着那么重的铁链,还拖着在牢房里走来走去的。”
华浓一听大睁着眼,笑嗔道:“秦飒,你别乱说,我才没有呢!”说罢也不顾疼,三步并作两步地就往楼上跑。
薛摩一看,笑着一把搂住秦英的肩头,说道:“啧啧啧,这么好的机会,别说我没提点你,去你妹妹房间里拿瓶药,该做什么,不需要再说明了吧?”
秦英皱眉道:“师父你乱说什么呢!人家是为了我才被逮进去的,我总不能没点表示吧!”薛摩不置一词地撇了撇嘴,虽然说是这么说,不过秦英走的方向还当真是朝着秦飒的房间去的。
一炷香后,薛摩的房间内飘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沐浴过后的秦飒,头发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薛摩拿了块布便开始替她擦拭那一头湿漉漉的秀发,边擦边埋怨道:“秦英这厮也真是,自己沾花惹草也就算了,还害得你去蹲大牢!”
秦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是我哥哥啊!”
“那又怎样!”薛摩俊眉一挑:“只要牵涉到你就都讨厌!”
秦飒无奈地笑了,薛摩接着道:“明天,我要去趟雁荡山,去替白容想筹谋试剑大会的事情。”薛摩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注意到他提到白容想时,秦飒脸上一闪而过的凝滞。
“可能会去个三五日吧,我会尽量拖延施火蛊的时间,让你在这里多留些时日……”忽而,薛摩紧张道:“不过,你答应我,就待在月满楼,你不能再露面了,秦英告诉我,郭涉远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我怕岭南老怪对你会有什么动作,另外……”
薛摩闷闷道:“你被抓进六扇门的事,估计阿琰已经知道了,要是你在这里再出个什么岔子,阿琰恐怕即刻便会召你回去,所以……”
“嗯,都听你的便是。”薛摩还没分析完,秦飒便打断了他的话,薛摩看着镜中人清水出芙蓉的脸,眸光一点点沉静来下,如月曜般澄亮!
总有一天,一切都会结束的,我不再是那个身不由己的人,而你也不再是那个身困囹圄的人!会有那么一天,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秦飒一抬眼看到镜中薛摩那双炽烈的双眸,也不知怎地,泪雾就弥漫了开来,四目相对,薛摩叹了口气再也忍不住,慢慢弯下腰,环臂将眼前人抱了个满怀,薛摩在秦飒耳边轻轻说道:“快了……再等等我,一切都很快了……”
秦飒其实听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他很快会回碎叶城的意思么?可是秦飒并没有开口追问,她向来懂事,薛摩一身都是谜,他不说那便是时候未到而已,她明白的。
窗外有阵疾风而过,薛摩微微侧耳,眼神变得森然,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赶紧放开手,可是身体却半分动作都做不出来,他希望时间就此停止,抑或就此沧海桑田。
秦飒显然也听到了,她担忧地喊了声:“阿摩……”
薛摩一偏头,凑着秦飒的耳边,声音软糯:“你叫我声瑾哥哥吧,好久好久没听到了,我有些想听。”
耳边温热的气息撩得人痒痒的,秦飒抿了抿嘴唇,还是喊了声‘瑾哥哥’,声音怯懦。
瑾哥哥……
这个声音不断地在薛摩心头回响,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真的秦飒便是这么唤他,于是第二次射箭后,小姑娘便走到他面前,怯怯地喊了一声,瑾哥哥。
他知道肯定是秦英教她这么喊的,她喊得很是生涩,可他却觉得她的吐字很是好听,比真的秦飒喊他都要好听。
她终于变成秦飒,站在他身边了,有时候会很亲密,而有时候却又是忌讳什么般地若即若离……
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