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怎么就不能正面交锋啦?!”杨玄展一脸不服:“谢康是我的手下,不是你的手下,你就这种态度?”
沈放一听杨玄展这话,一手就把茶杯给摁在了桌上,茶水都了出来,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你的手下就不算是灵山派的人了么?!”
沈扬清见两人都动了怒,站起身看着沈放说道:“师兄,你先去休息吧,他想不通透,我来和他说。”沈放斜睨了杨玄展一眼,一甩袍袖转身就出了房间。
沈扬清叹了口气,拿起落霜剑细细端详起来,他眼神有些落寞,比月色都还要清冷几分,半晌才开口问道:“玄展,你知道我并不喜欢白容想么?”
杨玄展愣了一瞬,点头道:“知道。”
沈扬清接着问他:“那你知道我为何还是想要娶她么?”
杨玄展看着面前的人,一瞬间倒是真的哑口无言了,玉树临风如他,举世无双,倒连娶一个自己爱的女人的权利都没有了。
沈扬清把落霜剑拔出了剑鞘,剑刃泛出了清冷刺眼的光,他一寸一寸边打量边说道:“在未当掌门之前,并没有太明显的感觉,只是觉得身为灵山派的人,好似说话都要比别人高上那么一截,谁都信服你,谁都尊崇你,无限荣光……”
“可是如今,我终于才明白,那些荣光都是脚下利剑,于是,我便只能向上,每日每日就像有条鞭子在抽着我往上爬一样,攀得太高了,玄展,我已经下不来了……”
“这是自然,你是掌门,自然应该扛起这份重担,师兄弟们亦会替你分担,况且以当今灵山派之势,一统中原是迟早的事,对于薛摩,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忍气吞声!”杨玄展激动道。
沈扬清摇了摇头,笑道:“一统中原,首当其冲便是拿下江淮,确实,薛摩我们是可以对付,那么,我问你,雁回宫呢?”
“怎么?难不成对付个薛摩,白容想就能跟你翻脸了?!别忘了,她爱的人可是你,不是他薛摩!”杨玄展辩驳道。
“你不了解容想……”说到这里沈扬清蹙着眉,似是在思虑些什么,他在想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把白容想描述出来,半晌后他摇了摇头放弃了:“其实,我也不太了解她……”
“不过今天还是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白家的后人,在一众江湖豪杰面前,她就能和你唇枪舌战来保全薛摩,这其实就已经表明她的心迹了,所以我派的是沈师兄前去月满楼而不是你,这是其一,其二,在我和她单独相处时,我已经探过她的口风,明白和你说了吧,薛摩,她保定了,哪怕是与灵山派大动干戈为代价!”
杨玄展听完,整个人倒坐在靠椅里,一脸的满不甘心,咬牙切齿道:“别人打了我一巴掌,我却不能还回去,真他爷爷的,咽不下这口气!”
沈扬清把落霜剑重新放好,开口道:“玄展,再等等吧,等十二路鸿雁令到手,等雁回宫大权到手,你想怎么报仇,都行!”
沈扬清的话说得有力,可是眼底嘴角却尽是无心,杨玄展看他面露疲色,低头道:“一切听掌门的便是,时辰也不早了,若你累了,便早早歇着吧。”
待杨玄展走后,沈扬清看了落霜剑一眼,窗外闹腾得紧,他起身轻轻推开窗棂,往外望去……
街上流浪汉喝得醉兮兮得,走路都东倒西歪,小贩赶着最后的热闹卖力地吆喝着,书生拥着如花美眷站在花楼门口,几番欲走还留,看着看着沈扬清不自觉地笑了起来,风月无边,灯火缱绻,只是窗前的这抹身影,别人看着孤单,自己觉着也寂寞。
沈扬清黯然一叹,自古高处不胜寒!
冯克在房间内来来回回地踱步,看样子颇是焦躁,紫衣男子笑道:“坐下吧,不用想了,沈放都回来那么久了,也不见动静,便可知灵山派那帮人是不会拿薛摩怎么样的!”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堂堂江湖第一大门派,有仇不报,欧阳兄,你说,如此一来,他们谈何立足之地?!”冯克脸都气得铁青了,本是天赐良机,欲借刀杀人,没想到这刀竟然挥不下去。
说起这紫衣男子,他复姓欧阳,名以烈,自逐鹿台上一番交涉,逐鹿台下一番觥筹后,冯克颇有相见恨晚之感,直接称兄道弟起来。
欧阳以烈笑道:“还不是你们雁回宫脸面太大,在白宫主没有嫁过去之前,沈扬清不会拿她手下的人开刀,更何况,还是薛摩……”
“那依欧阳兄的意思是,需等到雁回宫和灵山派结盟后,沈扬清才会对付薛摩?”冯克坐下凝眉问道。
欧阳以烈摇头道:“不,不,不,只要你那位青梅竹马的大小姐在,沈扬清都没办法对付薛摩!刚才的情形,你也是亲眼所见,在白宫主心里,薛摩同你等同重要!你换位想想,如若你杀了灵山派的人,白宫主可会对付你?”
话一毕,椅子都还没坐热,冯克唰地一声就又站起来愤愤道:“那自然不会,但是,我是谁?!他薛摩又是谁?!凭何我就和条雁回宫的狗平起平坐了?!”
欧阳以烈点头道:“是,是,是,你和白宫主是总角之交,但是,你扪心自问,薛摩为她做的就少么?这江淮一带的江湖势力是月满楼出面替雁回宫收拢的,这落霜雌剑也是月满楼替雁回宫拿回来的,这人心总归也不是顽石嘛!”
冯克听他说得句句在理,无言以答,沉默中,门“嘭”地一声被人给撞开了,来人一进来抱着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