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顾子赫的神情变得不屑起来:“那薛摩还真是心狠手辣啊,常言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倒好,窝边草吃了不说,还把人家整个兔子窝都端了!”
“啥?”池笑鱼没听明白,皱着张脸:“你说的都是些啥呀?”
顾子赫道:“简单来说,就是为了本秘籍,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言不合,就把人家整座花楼给烧了!你是没见到那场面,别提多惨了!”
池笑鱼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时辰发生的事?”
“亥时,快接近子时了吧”。顾子赫回忆道。
“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啊……”池笑鱼喃喃自语,因为这个时刻薛摩正背她回来,而且就她在薛摩房间里所听到的来说,也不可能是薛摩干的呀。
顾子赫没有看到池笑鱼的表情,听她这么一说,一下子激动起来:“怎么不可能啊!你以为血衣魔头是白叫的啊,当年汴州杨氏,被逼的满门自宫,此外,为了离梦散,举手就灭了百草堂,为了平沙剑谱,血洗了平沙寨,还有三年前,阳曲山上的清源教,一夜之间诸多教众被毒杀,虽然清源教,近些年是没落了,但好歹也是曾经河东最大的江湖势力,那一仗打得昏天暗地,最后连掌门清源真人也不知所踪,清源教的人逃的逃,降的降……”
“等等,现在阳曲山上的不是夜行门的人么?”池笑鱼打断他道。
顾子赫点点头接着说道:“天道好轮回呗,就在薛摩和清源两方打得不可开交时,已经有人在后面虎视眈眈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薛摩一方人很少,虽然最后是赢了,但是薛摩也受了很重的伤,自然无力再和新的敌人对抗,来人占山为王,改名夜行门。在雁回宫的帮助下,薛摩就在扬州开了月满楼,倒也安分了不少。但是,总的来说,这几年江湖不是很太平,所以,你大伯那么紧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池笑鱼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她从小出不得庄子,小的事情可能不知道,但是清源教被灭门她还是听说过的,听说场面极其残忍,连那些已经中毒的,求饶的,都没有放过,全被杀了,遍地是血,最后血直接沿着清源教山门的台阶上流下来。
池笑鱼突然觉得胸前的伤剧烈得疼了起来,唇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她实在没有办法把那张干净的脸和这些事联系起来。
这时,华浓端着汤碗走了进来,对顾子赫说道:“顾少爷,我来给笑鱼喝安神汤,她昨晚没睡好,让她先睡会吧。”
顾子赫本想亲自喂池笑鱼喝,但华浓坚持让他回去,顾子赫也没有办法,便离开了。
“来,喝吧,喝完会好睡些。”华浓把勺子凑到池笑鱼唇前。
“他说的都是真的么?”池笑鱼也没张嘴,一双眼愣愣地看着华浓问道。
华浓叹了口气,把碗放下,点了点头道:“还不止这些呢,你还要听么?”
池笑鱼低垂着眉眼,摇了摇头。
“你知道他为什么总穿一身红衣么?”池笑鱼看着华浓摇了摇头。
华浓道:“听说刚有人认识他的时候,他也不是穿红衣的,后来杀的人太多了,总是一身干净的进去,再一身猩红血污出来,一眼望去太瘆人。于是,他索性把所有的衣服都换成了红色,即便袍中带血,也再看不出来了。从那时起,江湖上也没有人再见过他穿其他的颜色,大家都说,他的衣服是血染的。”
华浓看池笑鱼满脸的惊骇之色,心想吓吓她也好,省得招惹这种人,别人是不是被吓大的,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池笑鱼倒是真的是被吓大的!
华浓清了清嗓,接着道:“其实他本名不叫薛摩,到底叫什么,也没人知道,正因为他一身红衣,江湖上都叫他血衣魔头,他也不反驳,取其中两字谐音,自称名叫薛摩,后来开了月满楼,大家便都叫他薛老板。”
池笑鱼听完,半晌才缓过劲来,喃喃道:“原来名字都是假的啊……”
“笑鱼,你别多想了,那都是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即便你们见了一面,想必以后也没机会再见了,就不要再多想了,好吗?”华浓苦口婆心地劝道。
华浓长池笑鱼两岁,自池盟主把她捡回来后便在聚义山庄长大。
当年,她还是个街边讨饭的小乞丐,和另外一个年岁稍长的乞丐一起,互相搭了个伙,在那种风雨飘摇的年代里勉强撑过了几个年头。
后来大乞丐生了很重的病,病的都要死了,正值流年大旱饥荒,所有人都已经饿得快疯了,只要能下肚的,什么都吃,树叶,树皮,树根,甚至是泥土。
后来有个人看到了他们,一个还小,一个快死了的样子,也是实在饿得不行了,就打起了他们的主意。
那人趁华浓出去找吃的,就想把那大乞丐搬走,想着好歹能撑些时日,可是才开始搬,华浓也不知怎么的,又折返回来,一看到,立马就明白过来,二话不说,冲上去,抱着那人的腿就是一大口,直接撕下来一块肉,血哗哗地流。
那人没想到眼前这七八岁的小孩竟然这么凶悍,也是杀心立起,抓着块石头就往她头上砸去,华浓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丝凉意顺着脸庞蜿蜒而下。
她心里知道,她不能倒下,她若倒下了,那么他们就都是死,迟早变成别人果腹之物,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左躲右闪,攀到那人身上,死死咬着他的耳朵,硬生生地给撕下来……
此时的华浓,就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