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月满楼薛摩房间内,刚进门便看到谷雨一个人坐在桌前,手执棋子,一脸苦闷,半天落不下去,薛摩走上前看了看,夺过他手中的黑子,啪地一声放了下去,谷雨凝神一看,发现棋解开了,一脸的惊喜之情。
薛摩看着谷雨的眼神,笑道:“你别这么崇拜地看着我,你这八岁小孩都下不过的棋艺,就和外面那些花拳绣腿一样,还没开打,就自己先抽筋崴了脚!”
谷雨一听心堵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惦着掌心里还剩下的黑子,反手就全抛棋盒里!心里直道:这十年如一日的棋艺,绝对娘胎祖传,绝非人力所能改!
秦英看薛摩话那么毒,捂着嘴就在旁边笑了起来,薛摩扭头一看,一脸嫌弃道:“你还好意思笑他,你连六岁小孩都下不过!”
谷雨一听对着秦英得意地比了个胜利的响指,秦英皱了皱鼻头,岔开话题道:“谈正事,谈正事!”
三个人落座,谷雨便问道:“怎么样,今天去雁回宫还顺利么?”
一提起雁回宫,秦英一拍桌子,忿忿道:“别提了,白容想不在也就算了,还遇到冯克那孙子!”
谷雨看了眼薛摩,问道:“他又为难你们了?”
秦英点了点头,把今天在雁回宫的事和谷雨讲了一遍,谷雨听完后皱眉骂道:“那天煞克星!”
谷雨太过温文尔雅,整个人书生气甚浓,连骂人听上去都不怎么像骂人了,要不都说文人骂人,不带脏字。
薛摩摆摆手说道:“这些不提了,谷雨,你派探子去把端平郡主府的详细地图绘制出来。”
谷雨一听就准备要动身,站起来伸出手背,对着薛摩和秦英示了示意,秦英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搭在谷雨的手背上,薛摩看着谷雨一脸嫌弃地说道:“又不是小娃儿家家的,每次要办事都要这样!”
幼稚!跟秦英如出一辙的幼稚!
虽然这样说,虽然这样想,薛摩还是把手放到秦英的手背上,叠了起来。
谷雨撇撇嘴道:“你懂什么,这可是又保平安,又打气的!”
礼毕,谷雨称心如意地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又折头说道:“阿摩,你等我回来下棋哟,记得哟!”
薛摩一脸无奈地笑笑,对着他比了个手势,谷雨一看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秦英看着薛摩比出的手势,啧啧说道:“军师级棋手通宵大战八岁孩童!”
薛摩一听笑了出来,斥道:“就你爱耍嘴皮子,说正事!”
秦英也收了收心神,正色问道:“这次要怎么办,肯定不能明着来,我可不想和官府作对,用拿封洪断山刀的办法来拿落霜剑,可行?”
薛摩思量了一番摇了摇头,说道:“这不一样啊,封洪断山被封在匣子里,有的是时间让吐木虫起作用,落霜都已经在郡主府了,只要郡主在这段时间里去看过剑,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搞不好还让他们看出之前封洪断山丢失的端倪,得不偿失,万万不可这么做。”
秦英一听无奈道:“那不是以后都不能再用吐木虫了?”
薛摩道:“事关重大,那东西肯定也不会再让用了。”
秦英可惜道:“这可是秦飒废了好大的功夫,做了多少次试验才培养出来的东西,这说不能用就不能用了,好可惜!”
说到吐木虫,它本是是一种可吐“丝”的普通昆虫,在秦飒手上,却养成了一种奇虫。
养成功的虫,所吐出来的“丝”只会附着于铁之上,“丝”就这么把封洪断山包裹其中,随着时间推移,这一条一条的“丝”慢慢凝合在一起会变成木头的样子,而且极其坚硬,需要特殊的液体才能融化。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封洪断山是被偷龙转凤了,可是谁也没想到,其实那两柄木剑就是封洪断山,只不过披了层伪装而已。封匣前,混进去的细作没办法接触到封洪断山,可是装封洪断山的匣子还是能摸到的,关匣前虫放进去,事情便完成了一半,而到最后事发之后,细作要拿到两柄被皇帝丢弃的木剑,还是很容易的。
秦飒是当今江湖里一等一的驯虫高手,可是为了这种虫,还是耗费了好几年的时间,如今只用了一次便不能再用,秦英作为秦飒的哥哥,自然为妹妹惋惜。
兴许是提到了秦飒,薛摩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眼神也柔和了许多,说道:“我的火蛊快用完了,什么时候让秦飒过来一趟吧。”
说着,薛摩脑海里就浮现出秦飒那双修长却满是伤口的手,因为长期接触各种蛇虫鸟兽的原因,被咬到就不用说了,更可怖的是,很多蛇虫都有剧毒,即便最后毒解,被咬到的伤口因为毒素积聚,就呈现出各种各样的颜色,紫的,蓝的,黑的,黄的,一块一块遍布在那双白皙的手上,只要是见过的人,不管是因为震惊或是害怕,都将一眼难忘。
不知怎的,想着想着,秦飒的脸便和另一张脸重合起来,薛摩有些心烦意乱,皱着眉端起茶杯就一饮而尽。
提到秦飒,秦英看他表情,便知有些不对,问道:“怎么了?”
薛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秦英想起点端倪,眉一挑,接着问道:“惊鸿坊出事的时候,你究竟人去哪了?”
薛摩瞥了秦英一眼,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真细心起来,倒也挺绝,遂打趣道:“哪有师父还给徒弟报备的?”
秦英嘴角上扬,起身道:“不肯说就不肯说呗,还搬出什么师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