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克另一只手拿起那片形状如叶子般的银铁眼罩,轻轻罩在池笑鱼的左眼上,池笑鱼的身体微微哆嗦了一下,冯克嘴角一挑:“很凉吧?你想不想……也感受感受……那种空荡荡的凉?”
因为被冯克卡着下颏,池笑鱼似个提线木偶般高仰着脸,她的眼睛不停地眨着,泪水已然涌上了眼眶,因为姿势的关系,还未决堤,但显然,她害怕了。
冯克道:“我给你三秒时间,我数到三,你若还是不肯说,我便把这块银铁,按进你的眼睛……”
“一~”冯克故意拖长了尾音。
“你这样做,容想不会同意的。”池笑鱼的声音抖得厉害。
冯克干笑了两声:“呵呵……先斩后奏的事,我又不是没做过。”
“二~”他继续数道。
池笑鱼急道:“你就不怕得罪聚义山庄吗?”
“哈哈哈哈……”冯克仰面而笑,笑得有些猖狂,道:“你以为我雁回宫会怕你一个没有武林盟主的聚义山庄?”
话毕,冯克便用了力,池笑鱼明显感到眼眶周围开始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她甚至觉得下一秒,兴许,眼球便会蹦了出来。
冯克眼中凶光乍现,道:“我要数最后一声了……”
“我说!我说!我说!”池笑鱼急忙打断道,因为冯克眼中的神色清楚地在讲述一个事实,只要数到三,他一定会按下去,不留一丝余地。
冯克见她松了口,将银铁带上,撇嘴一笑,用特别宠溺的口吻说了声“乖~”,池笑鱼听在耳里,不自觉地打了个冷噤。
池笑鱼看了看远远站在一边的白正光和侍从,轻声道:“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冯克自然不惧,凑上前去,池笑鱼深吸口气,用极轻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要……拿薛摩的鸿雁契。”
冯克眉峰微微一抖,他缓缓直起身,用近乎看傻子般的目光看着池笑鱼,随后,一阵低沉的笑声乍起,冯克笑得弯了腰,边笑边道:“凭什么啊?啊?呵呵呵呵……你究竟凭什么啊?”
池笑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直到冯克的手掐上了她的咽喉,他似乎笑够了,冷冷道:“不自量力是要付出代价的,就比如,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一瞬间,池笑鱼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就到此为止了吗?
“冯克!你给我松手!”白容想的声音骤然响起,冯克一错身,只见门口人影憧憧,白容想走在最前面。
冯克手劲一松,池笑鱼立即挣脱了,反身就跑,只余冯克喃喃道:“容想?”
池笑鱼跑到那抹绿色身边,低垂着头,似是受了无尽委屈,白容想软声道:“你没事吧?”
池笑鱼低垂着的头似拨浪鼓摇了摇,白容想一伸手便把她推至身后,池笑鱼心口一松,却恍然想到,白容想来这一趟,可真是救命,这么刚好,是有人报信还是纯属偶然?
池笑鱼抬头看了看两旁的侍从,她们皆低着头,并无异样,突然,似是背后有谁的目光,池笑鱼一回头正巧和绣娘四目相接,然而下一瞬,绣娘便轻轻垂下头去,一切似是再自然不过。
是绣娘吗?池笑鱼在心中问自己,奈何,并没有答案。
冯克上前道:“容想,你之前不是很讨厌她的么?”
“我现在不讨厌了。”白容想语气平淡。
冯克一脸的不明所以,他开始觉得世人道女人无常,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白容想接着道:“笑鱼是我请来的客人,她又是聚义山庄未来的主人,你应该懂这分寸的!”
冯克轻轻笑了起来,眉眼自弯,道:“如是这般,我自然懂,可是……她刚才亲口告诉我,她是来找薛摩的鸿雁契的!”
白容想神情一凛,扭头直勾勾地盯着池笑鱼,池笑鱼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愣愣道:“什……什么……是鸿雁契啊?”
冯克见状,怒火中烧,吼道:“放屁!你刚才亲口告诉我的,你现在竟然给老子装傻?”
“我……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啊,容想,我……我真的什么也没说啊,不信你可以问殿上的侍从啊!”池笑鱼一脸无辜。
白容想看了看殿里的四名侍从,召道:“你们都过来!”
下一刻,那四名侍从便整整齐齐地跪在了白容想面前,白容想扫了他们一眼,那四人吓得齐齐低了头去,白容想道:“说!刚才他们说的事,你们有没有听到?你们谁要是敢诓我,我便剁了他的舌头去喂狗!”
四个人都快抖成筛子了,也不敢互看,直到其中一人小声地说了句,没有,其他人才附和道:“没有……”
池笑鱼微微松了口气,而冯克也终于明白池笑鱼只说给他一个人听的原因了,冯克银牙咬碎,那看池笑鱼的目光,几乎要把她看出个窟窿……
“我听见了。”一直安静不语的白正光道:“我听见池大小姐说了,她说她要拿薛摩的鸿雁契!”
池笑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正光,以当时的音量,池笑鱼笃定白正光是不可能听到的,池笑鱼霎时明白过来,其实无关乎听没听到,他和冯克本就是一路人。
在这一刻,池笑鱼突然就不害怕了,她把心一横,上前指着白正光道:“你在说谎!你们一向和薛大哥不和,世人皆知,冯克说什么,你当然会附和什么!”
“你!”白正光一时哑然。
池笑鱼转身看向白容想,见她已然皱了眉,便接着道:“容想,你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