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哥嘴一咂,不高兴了,抬头却见他妹妹两眼放光地看向前方,嘴一张一翕道:“这人生得……好生俊呐!”
哥哥一脸疑问地回身看去,只见那林间路上,停了一溜马队,领头那人一身红色镶黑纹束身衣袍,头发以红色玉制发冠全部束起,青丝瀑悬至腰下,白马红装立于光下,英姿焕发,如天将下界,教人不敢瞪目正视。
这哥哥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薛……薛摩?!”
邻桌的人乍一听,忙起身凑过来看,有人惊喜道:“妈耶,还真是薛摩啊?!”
“他!他怎么还敢来少林呐?!”
“咦,他们启程了。”
“快快快,我们也跟上,这下有好戏看了。”
“可老大,我们这肉还没吃呢?”
“哎呀,还吃啥肉啊,保不准还能见着丹真心经呢,赶紧走,赶紧走!”
一群人放下了酒肉钱,火急火燎地便往山上赶去。
待到山门下,树林边已然栓了许多马匹,薛摩扫了一眼,单看看那马鞍装饰,便知来的江湖门派着实不少。
薛摩和秦英对视了一眼,两人下了马,把流星和狗剩一栓,便带着人拾阶而上。
那山门四柱而立,柱中连匾,柱顶立祥瑞,青石灰的眼色,十分肃穆,便衬得台阶上那一青一白的身影分外醒目,薛摩抬首看着,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臭稻谷,我先到的,你打赌输了,你怎么能耍赖呢!”虽是一身男装,但是池笑鱼的声音没错了。
“嘿嘿,就不背你,就不背你!”顾子赫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平台,池笑鱼就在后面追,才刚上平台,突然她“哎呀”一声,一个趔趄就蹲在了地上,顾子赫听罢忙回头朝她奔来,一脸焦急,完全没有注意到池笑鱼嘴角那不怀好意的笑。
顾子赫刚蹲下来查看,池笑鱼立即起身,一个蛙跳就扒拉在了顾子赫背上,嘴里叫嚷着:“叫你耍赖,叫你耍赖……”
池笑鱼在笑,顾子赫在背着她转……当真是生动啊!薛摩如是想,那双漂亮的眸子,晦暗如夜。
就在这旋转的间隙,眼前飞快地掠过一抹红,池笑鱼一个激灵,撇头去看,不禁喃喃道:“薛……薛大哥?!”
顾子赫自然也听到了,回身就见阶梯下,默然站立的人,静静地看着他们。
池笑鱼拍了拍顾子赫的背:“臭稻谷,你快放我下来。”顾子赫自然照做了,他撇了撇嘴,放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池笑鱼看着他一步步登临,太久不见,只此一眼,便觉世间颜色,皆如尘土。
“还真来啊?没关系吧?”顾子赫的话,言语中不难听出关心。
薛摩拍了拍他的肩,一脸豁达:“放宽心,况且,这种场面,还是该来的。”
池笑鱼几度张口,眼见薛摩就要走了,才鼓起勇气喊了句:“薛大哥……”
“嗯?”薛摩转身看着她,一脸和煦。
“我……我……”池笑鱼知道是要说些什么的,可是一对上他的眼,便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半晌见池笑鱼没有反应,薛摩便笑了,看着顾子赫笑言:“呵……你家小鱼干什么时候变成小结巴了。”
话一毕,顾子赫和池笑鱼便愣住了,薛摩也没等他们回话,自顾自地带着人往大殿而去。
“他……他什么意思呀,什么叫你家的啊?!”池笑鱼一脸懊恼地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语带哭腔:“全江湖都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他怎么还能这么说呢……”
池笑鱼也没有什么办法,抱怨归抱怨,一跺脚还是只能一路小跑地朝着那个背影追去,只剩顾子赫一个人呆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
秦英斜睨了一眼旁边的人,正色道:“师父,你刚才的表情,难看极了。”
“我不喜欢她穿男装!和秦飒……太像了!”秦英听得出薛摩语气里的不悦,没再多说,只是挑了挑眉。
寺院前两位守门僧,当远远看到来者何人时,两人急忙交换了下眼色,其中一人忙跑进去通报了。
“大胆狂徒,我师叔尸骨未寒,你竟然还敢上我少室山!”薛摩一行人才刚在院门口停步,那守门僧便当头喝来。
秦英嬉皮笑脸道:“你这小和尚,我且问你,少林继任大典的帖子上可有写明月满楼不可来参礼?”
“我佛无量,自然没有写。”守门僧答道。
秦英越发眉开眼笑道:“既然没有写,我等又如何不能来了呢?”
那守门僧见秦英这般轻浮之态,握棍而立,忿忿道:“佛门重地,岂容尔等在此撒野!”
那守门僧刚欲发难,之前进去通报的和尚窜出来道:“几位施主,我师祖请你们进去。”
“师兄,这……”那守门僧一脸疑惑,他师兄也并未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薛摩留下句“劳烦了”便带人进了院门,待到大殿广场前,前来参礼的人纷纷回首来看,一时之间,议声如沸。
“薛摩!!!”
“我没看错吧,月满楼他也敢来?!”
“哦哟哟,厉害了!厉害了!”
……
冯克向白正光和欧阳以烈使了使眼色,欧阳以烈低声道:“放心吧,已然全数安排好了。”
白正光道:“他来了也好,就地正法总比还去扬州抓要来的妥当。”
“呵呵呵……这次就叫他看看什么叫有来无回。”冯克说完便缓步走到薛摩面前,勾肩搭背道:“薛兄真是艺高人胆大啊,这地儿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