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想通透自己再不能出去这一点时,冯克的脸上开始浮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他双手前挥,想去拉薛摩,但显然,全是徒劳,薛摩本以为他是害怕,却不料,他开口道:“薛摩,你不能让雁回宫去对付灵山派,你听我说,看在容想的份上,你不要这么做!”
薛摩以为他担心雁回宫的安危,遂打断道:“我不会让雁回宫有丝毫损失,我会还一个一统江湖给容想,她将会是新一任当之无愧的武林盟主。”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冯克急忙摇头道:“如若灵山派破,沈扬清作为灵山派掌门,他定是要拼死抵抗的,他若死了,容想她活不成的……”
……
石室外,两个年轻人交换了下眼色,其中一人一柄长剑悄然出鞘。
电光火石间,那人几近使出了毕生最快的身法,他知道,他如若不一击而中,往后便再没有机会了,当他听到剑刃穿进身体的声音时,他露出了如释重负的一抹笑。
薛摩和冯克几乎同时低头看着那柄还在湛着寒光的剑,它穿心而过,镶进了冯克的身体。
薛摩恍惚中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可那道寒光却也依旧凌厉……
他顺着剑柄看回去,便见着了一张还略有稚气的脸庞,那是萧行之。
一股莫名的怒气在薛摩胸腔里遽然腾起,他回身一脚就踹在了萧行之的身上,萧行之的手死死地握着剑柄,于是剑又从冯克的身体里抽了出来,血,溅得甚远……
“咳咳……”冯克吐了两口血,腿上一软,已然是使不上力气了,薛摩连忙上前替他点穴止血,他从怀里掏出一颗药,道:“来,冯克,你把这颗药吃了,能救的,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不能让你死在我手上,我答应过容想,我绝不取你性命,你不能死在这里,听见没有?!”
“没用的……”冯克已然气若游丝了,其实一剑直穿心脉,在场的人都知道,救不了了,冯克紧紧抓着薛摩,表情十分得紧张:“你听我说……我不管你要怎么做……沈……沈扬清不能死,他要是死了,容想……我了解她……她活不了的……”
“咳咳咳咳……”似是呼吸不过来,冯克又是一阵绵长的咳嗽:“薛摩……我求你了,我这一生,没有求过任何人……你答应我,一定让沈扬清活着……”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动沈扬清的。”得到了薛摩的承诺,冯克提着的气,一下子全部泄了下来,他面色灰败,使劲仰着头看着壁上的烛火,火光中,他看到一袭绿衣的女子,举手投足皆是干脆利落,眉目一展蔑尽世间风华……
冯克轻轻吐出了最后一口气,他双膝缓缓向下滑,却在一半时,因为手臂上吊有铁链而停住了,他的手臂被坠得笔直,头向后无力地仰去,眼睛瞪得很大,嘴角还有抹浅笑,极尽诡异……
薛摩伸出手去,在探到他颈部已经没有脉息时,霎时间,心头一涩,有种道不明的难受,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薛摩伸出手去,轻轻合上了冯克的眼。
“你怎么进来的?”薛摩背着身,声音沉沉响起,听上去无波无澜的,却是分外骇人。
没人回答,甚至连一丁点儿动静都没人发出,陆以烈看了看门口方向,微微蹙了蹙眉。
薛摩猛然一转身,疾行上前,一把抓住了萧行之的领子,直接就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薛摩几近吼道:“我问你!你怎么进来的?!”
萧行之,不过刚满十七的少年,被薛摩这么一摄,便只能红着眼,呆呆地望着他,姿态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薛摩松了手,瞥了一眼门口,喝道:“秦英!”
秦英吊着口气,舔了舔嘴唇,好半天才从暗处走到光下来,他都不敢抬眼看薛摩,在场的人都明白,若不是有人一路做标记,若不是有人开门,萧行之怎么可能进来得了这里。
秦英和萧家弟弟本就亲近,是以……
薛摩拳头捏得死紧,但是才刚有动静,便被陆以烈给拦住了,萧行之也急忙跑过去挡在秦英面前,生怕薛摩一拳就下去了。
“那可是秦英啊,犯不着……”陆以烈在薛摩耳边轻声道。
萧行之见秦英低垂着头,连看都不敢看薛摩,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上前忿忿道:“不关秦英的事,你要打,就冲我来!”
“在你心里,是不是白容想就是朋友,我们都是下属?!”秦英本想拉住萧行之,可哪里管用,萧行之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儿的都说了出来。
“冯克他是罪有应得,可难道把他囚在这里一生一世,还不够么?!”薛摩反问道。
“死的不是你哥哥,你当然如此觉得了,你想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么?”萧行之冷笑了一声,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死!”
薛摩被他一句话给噎得什么也说不出来,是啊,‘死的又不是你哥哥’,你又怎么可以大言不惭地来替他裁决?
薛摩颓颓然回身,看着冯克已然僵冷的尸体,白容想的面容竟蓦然闪现,他舔了舔早已干涸的嘴唇,双眼不禁蒙雾……
他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但他亦不觉得萧行之做的有错,可即便如此,那迷惘和彷徨还是排山倒海压来,几近扼人鼻息……
冯克欲暗害少林方丈的事,已然是传得江湖上人尽皆知,最后与白容想交涉后,以冯克不得再踏入中原武林半步而告终,本有有心人想挑拨少林和雁回宫的关系,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