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里,池笑鱼有时候看起来呆呆的,有时候在书桌前写画些什么,聚义山庄的巡院越来越仔细了,连什么边边角角都不会再放过了。
顾子赫和华浓看池笑鱼这么安静,也就安静地陪着她,华浓觉得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而顾子赫觉得他这一生总会娶池笑鱼为妻的。
这样的日子看上去有些云淡风轻,可是有时候,暴风雨来临之前也很云淡风轻。
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太阳晒得大地上所有东西都蔫蔫的,薛摩躺在圆榻上小憩,穿堂风把那几层红色的纱幔吹得飘了起来,倒像一些女子在跳舞般,水蛇扭动。
胡桃木色的地板衬着这翩然而缥缈的红纱,层层叠叠,如坠云雾仙境一般。
风里传来一阵似有还无的味道,薛摩缓缓地睁开眼,起身,宽大的袖子用力一挥,那些红色纱幔便向两边分开,来人一扭头看到薛摩,便疾步到他面前,刚要下跪行礼,便被薛摩止住了,来人便也作罢。
此人和夜行门的魍、魉的装扮很是相像,只是魍魉是黑衣,而这人是一身雪白衣袍,头发全部束了起来,很是简要干练,他开口问道:“你唤我来,不知可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薛摩点点头,起身赤脚走到那人面前道:“魑,我要你和魅去帮我查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替我查出洛阳官府库房里是不是真的出现过丹真心经,第二件事是,如果第一件是真的,那么……我要你们全天跟踪秦英。”
魑的神色在听到第一件时还算镇定,但在听到第二件时,便是一脸的震惊,他半晌没有说话,但他也没有去问为什么,只是皱皱眉道:“属下听令。”
薛摩叹了口气:“不用再自称属下了,你和魅……如今也不是我的属下了。”
魑笑说:“从前叫了那么多年,怕是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薛摩看只有他一人,遂问道:“魅没和你一起来么?还有,秦飒人呢?”
魑回答道:“一起来的,魅在楼下讨酒喝呢。至于秦飒,她是秦英的妹妹,自当要避讳,她并不知道我和魅要来这里的事。”
薛摩点点头,魑一拱手说了句属下先行告辞,便出门去了,走到楼梯口,就撞到要上来的魅。
魑挡住他说道:“事情说完了,不用上去了。”
“啊!这么快就说完了?我就喝了两口酒而已。”说着魅把一壶酒递给魑道:“哥!来尝尝,这酒可香了!”
魑无心品酒,紧抿着唇摇了摇头,魅一看便知有事,问道:“要去办什么事?”
魑道:“跟踪秦英。”
“跟踪秦英……跟踪秦英……”魅小声地把这几个字重复了几遍,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一般,皱着眉头问道:“等等,你再说一遍,跟踪谁?”
魑叹口气,也不理他,魅在原地愣怔了好一会,知道自己没听错,自言自语道:“我滴个乖乖,弄错了吧,他俩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怎么能是秦英呢?”魅一脸迷惑地挠了挠头,随即又收敛了神色,嚷嚷着道:“好久不见薛摩了,我要去和他说几句话。”
魑摇摇头,一拍他脑袋说道:“得了吧你,你话那么多,别去烦他了!”说完直接拽着他就往楼下走。
薛摩坐下来,回味着刚才魑听说要跟踪秦英时的神情,他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搞错调查的方向了,顿时,一阵心烦意乱……
他起身踱步到秦英房间去看了看他的伤势,又问了问谷雨情况,最后直接吩咐落霜剑的事情,一个月之后再做商榷,必须等秦英完全康复,再做安排。
秦英受伤了,谷雨便日日陪着他,连宋老爷前来登门致谢,送了满满一盒子的金银珠宝,他都没露面,每天都在秦英房间内试各种各样的草药,有时候甚至自己服下,来亲测疗效,希望能最大程度地替秦英减轻背后伤口的痛楚。
秦英看谷雨这么紧张,倒是不以为意,笑道:“小伤而已,都不足挂齿的,你不用那么费心!”
谷雨瞥了他一眼道:“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都不需要有大夫这个行当了!”
“好吧,好吧,为了满足你被人需要的感觉,我就勉为其难让你随便医医吧!”秦英嘴贱得让谷雨直接想下毒毒死他得了!
秦英看谷雨一脸愤懑,笑道:“谷雨,晚上陪我下棋吧!”
谷雨摇头道:“不行,你晚上必须得睡觉,这样伤才好得快!”
秦英看这么嗜棋成痴的一个人竟然拒绝了他的邀约,不禁叹道:“哎哟,今日水往高处流了啊,你竟然不买账?!”
谷雨撇撇嘴问道:“阿英,你为什么也这么喜欢下棋呢?”
被这么一问,秦英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就凝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板,半晌后说道:“因为,那是我小时候唯一乐呵的事情了,是我爹教会我下棋的,我还有个小我几个月的弟弟,他也很爱下,小时候我们三个人老凑在一起下棋,输了的人就站旁边看着……我这辈子最宏伟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赢他薛摩一盘,给他来个下马威!”
谷雨微笑道:“之前都没听你说,我还以为你只有个妹妹呢,没想到还有个弟弟啊?”
秦英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谷雨小心翼翼道:“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没,只是他……去世很多年了……他人很好,我也挺想他的,可是任我怎么想,他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连样子都不大记得起了……”秦英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