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子赫赶到月满楼的时候,薛摩刚给池笑鱼渡完气,只是池笑鱼依旧还在昏迷之中,并未醒来。
“她怎么样?”顾子赫一脸紧张。
薛摩拍了拍他的臂膀,道:“不用太担心,并无大碍,只是身染重病,又突逢变故,急火攻心而致,我已经给她吃了丹药,也渡了气,让她睡一会吧。”
顾子赫听罢凝视着池笑鱼的脸庞稍稍松了口气,他伸出手将棉被又往上掖了掖,她实在苍白的紧,顾子赫眼都不眨地盯着她看,放佛盯得久了,那苍白里便能透出点血色来……
半晌,顾子赫终是回过神来,起身刚想找薛摩,才发现他早已不在内室。
掀开帷幔,便见薛摩垮垮地窝在敞椅里,那张俊俏的脸上再也不见往昔的意气风发,只有失意和颓然,侵之愈急。
顾子赫走过去坐了下来道:“刚才人多你不能说,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了么?”
薛摩直勾勾地看着顾子赫,顾子赫都被盯得有些发毛了,才听得他道:“池庄主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谁?是谁干的?!”顾子赫瞪着眼睛,翘首以待地等着薛摩说出聚义山庄的奸细。
薛摩咧嘴笑笑,耸了耸肩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信!”顾子赫声调陡然尖了起来,看样子他对薛摩这番自以为是的论调着实不满。
薛摩揉了揉太阳穴,把身子倚得更斜了一点,他斜睨着顾子赫道:“沈天行。”
顾子赫沉默了一瞬,仿佛是在质疑自己听岔了一般,蹙眉重复道:“谁?”
薛摩挑了挑眉,亦重复:“沈天行。”
又是一阵沉默,这沉默现在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额……沈天行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你现在说是……沈天行……”顾子赫眨着眼睛,一副你叫我怎么信的表情。
薛摩无所谓地继续用指腹捱了捱太阳穴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本不打算说的,没人会信的。”
薛摩好像并不在意顾子赫信不信,倒留得顾子赫在那干着急:“那……那我怎么跟聚义山庄交代嘛……”
“你就原话告诉他们就是了。”薛摩眯了眯眼,补充道:“你们聚义山庄那奸细自然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顾子赫半张着嘴,有些哑口无言,在被迫接受这个事实后,他开始发现事情的不对劲,转头刚要问薛摩,便见他拿着池笑鱼从地上捡起来的那把匕首。
“这把匕首是不是……”薛摩没说完,看着顾子赫等他接话。
顾子赫点点头道:“嗯,太阴流光匕。”
薛摩细细端详起匕首来,眼露欣喜:“怪不得能划开金丝环锁网。”
顾子赫眼珠滴溜滴溜地转,他越发意识到不对劲了:以池沧海的功力,还是在聚义山庄,他要反抗也着实用不着太阴流光匕啊!
“等等,等等……”顾子赫直愣愣地盯着同一个地方,眉头却越皱越高,薛摩欣慰地笑笑,这呆子终于发现事有端倪了。
“金丝环锁网?”顾子赫满脸疑问地看着薛摩,希冀他快点说出些什么来。
“那密室就是个陷阱,我一进去就被金丝环锁网给缚了,如若不是池庄主挣扎着醒了过来,恐怕你再也没机会见着我了。”薛摩叹了口气道:“是我太大意了,我着实没有想到,聚义山庄的奸细竟能和沈天行扯上关系。”
顾子赫惊道:“你的意思是池庄主被控制了?”
薛摩点了点头道:“虽然只是他救我时匆匆看了他一面,但我觉得他定是被蛊虫控制了,以他的内力来算,下蛊的时间应该还不短。”
“下……下蛊?”顾子赫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他感觉今晚这震惊似海浪一般,一波赛着一波打了过来,打得人头晕目眩,两眼昏花。
薛摩没有功夫照顾顾子赫的情绪,直接道:“这蛊必然不可能是沈天行下的,据我所知,下这种蛊只能是他十分亲近之人,池三爷,池五爷,冷箭,疾刀等等等等皆有可能!”
“停停停停……”顾子赫实在没法一下接受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信息,但他明白了一点,如若真是沈天行的话,那就是沈天行费心设计,甚至不惜杀了池庄主,目的不过是活捉薛摩……
顾子赫刷地一下撇过头,目不转睛地盯了薛摩半晌,终于,他讷讷道:“阁下究竟何方神圣?”
……
吴范被林笑的人带回去后,被丐帮事务缠得头大,今儿个才终于有时间出来,刚进江淮,便被人给拦住了,吴范有些诧异,因为拦住他的人是沈霄。
沈霄下马和颜悦色道:“吴舵主为了我们灵山派的事情,当真是操劳了,沈某在此替扬清谢过了。”
提到沈扬清,吴范面上不悦,嘟囔着:“要不是有人嘱咐过,我才懒得管!”
沈霄捋着胡须,一脸镇定:“那人是沈天行吧?”
吴范一下子惊得勒紧了马缰,结巴道:“你……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哈哈哈哈你何必瞒我!”沈霄笑道:“你想想,沈天行去世多年,灵山派不仅没有式微,反而愈燃愈烈发展成如今的天下第一大派,单凭沈扬清就可以了吗?”
吴范听出话外之意来,试探道:“你的意思是……”
沈霄慢条斯理道:“沈天行还在的时候,我们四大长老就已避世多年,那为何现下还要出来,自然是有沈天行的授意。”
“你们知道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