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完后,薛摩依旧跪得笔直,陆以烈弯下身子,将他搀了起来。
薛摩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剑穗,递给陆以烈道:“我哥哥让我转交给你,他说,他已经保管很多年了。”
陆以烈看着这个剑穗,十分得眼熟,他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道:“这很像我哥的剑穗,可是……细节上又很是不同。”
“这是当年你哥和你嫂子做给他们未出世的孩子的。”薛摩的声音极轻,像是担心会惊扰到了什么一样。
“原来是做给我侄儿的。”陆以烈热泪盈眶,却还是笑着道:“我素未谋面的侄儿……”
薛摩拍了拍陆以烈的肩道:“万卷阁,我们又重新修复了。”
当年为了不让万卷阁的秘籍落入贼寇之手,陆家夫妇硬是一把火烧了万卷阁,而他二人亦是葬身火海,当时的陆夫人已经怀有数月身孕!
“重新修复了吗?”陆以烈又重新确认了一遍。
薛摩道:“当然了,陆叔叔和陆姨用生命守护的地方,我们自然会修复的。”
陆以烈垂眸笑了,他将那个剑穗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薛摩望了眼前方,道:“陆师兄今后作何打算?”
陆以烈道:“待雁回宫的事务完全交到白掌门手上之后,我便去找裴将军,他还在等我。”
“安西……”薛摩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竟然自己也不可能去,又何必多此一问,他一拱手道:“那陆师兄,就此别过,万望……多加珍重!”
薛摩刚走了几步,“阿瑾!”身后陆以烈的声音传来,他回身望他。
陆以烈一脸慷慨,道:“从小时候,我便知道,你和屈侯琰不是一路子的人,这大千世界熙熙攘攘皆为利来,若是有朝一日,你厌倦了这名利场之事,你便来找我吧,师兄带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声惊日月,气震山河之像。”
“好的,陆……”薛摩眸光一热,恳切道:“好的,陆将军。”
陆以烈会心一笑:“一路走来,诸多称谓,还是将军二字,最合我心!”
看着薛摩越走越远的背影,突然之间陆以烈放佛预感到了什么,他放声喊道:“你会来的,对吗?”
薛摩没有回头,他只是抬了抬臂,这个动作在陆以烈看来,更像是为他打气,而薛摩,没有说好或不好……
下了后山,远远便见白爱临在等着他,薛摩有些意外,上前道:“白掌门应该不是来送客的吧?”
白爱临道:“我有一事想问一问薛老板,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薛老板莫要怪罪。”
“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掌门但问无妨。”薛摩道。
白爱临垂眸思虑了一瞬道:“薛老板可有拿走落霜双剑?”
“落霜剑丢了?!”薛摩一脸讶异。
见薛摩这般反应,白爱临心头一沉,看来他连落霜剑丢了都还不知道,叹息道:“雌雄双剑都不在了。”
薛摩眉头一蹙,陷入了沉思,白爱临拱手赔罪道:“刚多有唐突,望薛老板海涵。”
薛摩回过神来:“无碍,白掌门不必多礼。”
薛摩骑上流星,两人作别后,薛摩便下了雁荡山,只是,薛摩依旧意外,那落霜剑去哪了呢?
这种上过试剑大会的当世宝器,哪怕是有人盗了,那也不敢拿出来用,那既然如此,又盗它作甚呢?当传家宝收藏啊?!
“怎么会这样?!”华浓一脸的焦急和无奈。
“怎么了?”秦英把他手中的信笺拿过来看了看,这是顾子赫的飞鸽传书,那说的必然是聚义山庄的事情。
果不其然,池笑鱼留书一封,出走了,没有说要去哪,没有说要去办什么事,没有知会任何人,连顾子赫都没有,上面只说,让大家不用担心,她会自己照顾自己。
经历了那么多事后,池笑鱼再也不是当初高门大院里的大家闺秀了,虽说如此,但事情还是有些出乎秦英和华浓的意料,按理讲,他们觉得,再怎么样也会告诉顾子赫的吧……
时间一直在催人成长,外人都以为那是一蹴而就,只有你自己知道它早已渗透已久。
薛摩按日子回了射月坛,因为他要开始着手秦飒的丧事了,办得倒也简洁,薛摩不让屈侯琰插手,屈侯琰倒也落得个轻松,看着他忙进忙出……
隔日,秦飒终是下葬了,了了这桩心头大事,屈侯琰总算把心腾出来开始料理灵山派和雁回宫都突然倒塌后,这个支离破碎的江湖了。
他短短数日内走访了河洛的好些门派,薛摩不愿与他同行,嫌太累,他便也不再强求,只是说让他在射月坛好好休息休息,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他便日甚一日的心慌,他在去丐帮的路上,给射月坛发了好几回信,然而收到的回复却是千篇一律的:未归。未归。未归。
葬了秦飒,薛摩说他要去趟洛阳钱庄,送还寒玉棺。
他没有起一点疑心,他觉得薛摩放下了,而薛摩这一久的表现也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只是现在……
“魑!”屈侯琰一声令下:“你速速去一趟洛阳钱庄,问一下薛摩有没有来还棺,我也暂时不去丐帮了,我就在前面的驿馆等你消息,你快去快回!”
“属下得令!”
望着魑骑马疾驰的身影,屈侯琰忽地一阵烦躁。
当晚魑便回来了,他在驿站门口踌躇半晌,魅正巧撞见,他朝着魅摇了摇头,两人一对眼,皆知大事不妙!
薛摩根本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