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璧负手踱步道:“听闻你们镖头和我们二城主很是相熟?”
“确有此事。”杨磊怕景教不接纳他,解释道:“不过,袁镖头对于兄弟去留,那自是由人的。”
“嗯,那就好。”王之璧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听闻,当年我们二城主还在雁回宫的时候,你们焕年镖局曾帮过他?”
“呃……”杨磊一脸疑惑地蹙了下眉,半晌才道:“敢问这位兄台,你话你是从哪听说的?”
“怎么,不对吗?”王之璧听出点端倪。
杨磊道:“我等倒也不敢妄加揽功,薛老板还在雁回宫的时候,倒不是我们帮助过他,而是他曾帮过我们。”
张旦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顿,眼眸微眯。
王之璧笑了:“哦,我还说要是你们焕年镖局有恩于我们二城主,我等定是要厚待的,原来,没有啊……”
听着王之璧遗憾的口吻,杨磊急了,忙道:“但我们镖局也还是有帮过薛老板的!”
张旦把茶杯轻轻放在了案几上,屏息,竖起了耳朵。
“哦?”王之璧一脸的饶有兴趣,道:“说来听听。”
杨磊语塞,有些埋怨自己嘴快,这事做的那般保密,袁镖头曾再三叮嘱过,此事一定不能泄露一点风声,如今……
王之璧见他一脸为难,旋身往敞椅里面一坐,忿然道:“杨镖师如此遮遮掩掩,想来也不是诚心要入我景教,既如此,那请回吧。”
杨磊一听急了:“不不不,我是真想入你们景教的,只是那件事镖主说了要保密,又事关你们薛老板……”
王之璧笑了:“既然事关我们二城主,那告诉我们倒也不见得算泄了密吧?薛摩本就是我们自己人,我等可都是他属下。”
这话说得也不错,杨磊犹豫了半晌,终于支支吾吾道:“当初你们寻不到薛老板……是因为他去陇右了……而带他去陇右的人便是袁镖头……”
此时的张旦已然起身,站到画屏后了。
王之璧问道:“他一个人去的?”
“不是……”杨磊想反正说也说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说了算了,他继续道:“但是也可以说是一个人去的。”
“说清楚点!”王之璧皱了眉,他不喜欢说话这么吞吞吐吐,不干不脆的人。
杨磊道:“送薛老板出关的时候,我们还运送了一车东西,刚开始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无意中被一个镖师撞见,我们才知道,我们运的镖,是寒玉棺,那棺里还有一具尸体,听说是个女人……”
“不过这些我都没有亲眼见到,我也是听人这么说的。”杨磊想了想,又道:“不过,应该是真的,毕竟我们后来,确实送了一口寒玉棺回洛阳钱庄。”
王之璧微微沉吟:“好,我们知道了。”
杨磊迟疑道:“那我……”
王之璧张开双臂拍了拍杨磊的臂膀,笑道:“那当然是欢迎你加入我们景教镖局了。”
“来人!”王之璧一出声便有一个身着镖师服制的进来,他望着那人吩咐道:“把杨镖师带下去,照着流程来就行了。”
杨磊一走,张旦便从画屏后绕了出来,他望了王之璧一眼,不愧是屈侯琰亲自培养出来的杀手,做事当真稳妥,遂赞道:“你做的不错。”
王之璧倒也谦虚:“哪里,都是张总领教的好。”
“派人看着一点他,我这就去向盟主汇报。”张旦话毕,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屈侯琰听完张旦的陈述,那叫一个怒火中烧,一挥手就将案几掀了个底朝天,桌上的信笺纸笔,洒的洒,滚的滚,一地狼藉。
“这么说袁方年根本就没有救过他?”
张旦垂着头,看着滚到他脚边的笔,闷嗯了一声。
“是他说袁方年那厮救了他的命,我才不计较的!”屈侯琰一甩袍袖,怒道:“屈侯瑾竟然骗我!”
张旦启口:“可焕年镖局确实是帮过二城主的,毕竟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中原消失,还带着具尸体,着实不易!”
“不易?!”屈侯琰越想越是愤怒:“当年他失踪,我找他找得有多辛苦,连李蔻青都威胁到我头上来!不易?!我也很不易!”
张旦打了个冷噤,他想,随侍在屈侯琰身边,厚实的衣袍是该多准备几件。
“他那般出言不逊,在武林大会上我就该拿他杀鸡儆猴,我以为他还真是救了小瑾的命,如今一看,真是罪该万死!”屈侯琰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不。”张旦摇摇头道:“你应该庆幸你没有在武林大会上杀了他,否则江湖声誉有损不说,你们兄弟间的感情也必将毁于一旦。”
真叫一语惊醒梦中人!如今这个局面于他来说,那才是千好万好,屈侯琰泠声道:“灭全门!”
“派王之璧带人去,足够了。”屈侯琰看着张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催促道:“快去啊!”
张旦挑了挑眉道:“被杀手突然屠了全镖局,盟主,你觉得以令弟的才思敏捷,他会想不到你身上吗?”
屈侯琰突然愣住了,他真的是被薛摩气得够呛,只想砍瓜切菜般地处理了袁方年,根本没有再往下多想一步。
张旦道:“我已经替盟主安排好了,焕年镖局在河东有个死对头,叫行成镖局,镖头叫陈行,我已经将他秘密招至麾下,到时候,让王之璧他们换上行成镖局的服制,直接清剿,一锅端了便可。”
“这种江湖恩怨,事后不管二城主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