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盟主已经答应,除了白爱临,不追究其他,可二位来这么一手,还真是……叫我们景教如何是好呢?”地牢空旷,张旦的话,在甬道里荡出了回音,听上去阴冷得很。
白爱临自然也听到了,他紧紧抓着栏杆,朝着拐角吼道:“发生了什么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肖烨听到白爱临的声音,面上愈发难过起来,地牢昏暗的火光里,他放佛看到了百年基业摇摇将倾之景……
张旦见一个人都不说话,便大了声音告知道:“白宫主,你的大长老和右执事,杀我教守卫,试图把你们所有人救出去呢!”
话毕一片死寂,张旦虽然看不到白爱临此时的神情,可眼前这些人的表情,那是着实精彩,张旦心上大悦。
“还不止呢!”甬道入口处有声音传来,众人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王之璧边走边道:“白宫主,我们在去往洛阳的路上,截住了你的左执事,不出意料的话……”
王之璧回身看着被押进来的严青道:“严执事,你是想找逍遥山庄,来一起对付景教吧?”
“严青!”肖烨望见被押着的人,心上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严青一脸自责道:“大长老,是属下办事不利……”
“唉——”肖烨长吁了一口气:“不怪你,我终于明白了,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演武场上的事情,不过是戏,引蛇出洞,自投罗网,然后撇得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好高明的伎俩!
张旦一摆手,三人被全被死死扣住了,他厉声道:“白爱临有反意在先,雁回宫暗度陈仓在后,到这个份上了,我景教再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日后人人效仿,那这江湖可就没有太平日子了!”
萧行之面色愕然,一时想不通透,雁回宫怎么就被动到这般地步了?!这样一来,哪怕雁回宫被灭门,看上去不论怎么说,都放佛是自找的一般!
萧行之明白,在场的其他门派之主也明白,于是,那么多的人,竟是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淮的各派当家作证,是雁回宫毁约在先,那就莫怪我景教不义在后了!”张旦冷笑一声,手一挥,掌下寒芒一掠,已然舔血。
“大长老!”在左右执事的惊呼声中,肖烨应声倒地,鲜血从颈部汩汩而出,他痉挛了几下后,瞪着眼睛,没有了气息。
“发生了什么?!”白爱临一脸惊恐,声线可闻地在颤抖,他顿了顿,试探地喊着:“烨叔?烨叔!”
自然,没有人能回答他。
“把他俩给我押出地牢!把地上的清理了。”张旦吩咐完,严青和张逸便被押了出去,肖烨是被提着腿拖出去的,拖行的时候,地上拉出了长长的逶迤的血迹,像一条赤色的蟒,看得人心凉。
出了地牢,何信问道:“旦哥,那后山仓库里那帮人……”
“一把火烧了。”
“属下领命。”
这天夜里,后山某处,火势熊熊,灼天炽地,十数余人,全部葬身火海……
第二日清早,张旦负手站在楼台上,定定地望着朝阳破云,旭日的光渐渐落在他的黑袍上,然后,再抖了一地辉芒。
王之璧上前来,将一纸信笺递给张旦道:“旦哥,你上面写的这些人,找到了三分之二,其余的都死在之前二城主的手上了。”
张旦接过信笺,并没有看,他依旧望着楼台外的景色,道:“之璧,你知道吗,我曾经很想上来看看,我很想知道,从这里看出去,雁回宫会是什么样子的。”
王之璧顺着张旦的目光望了出去,这里视野开阔,一览无遗,确实是登高望远的好地方。
“可是我在雁回宫的八年里,从未……有此机会……”
王之璧听出张旦口吻里的怅然叹息,慰藉道:“可你现在站在这里了,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站在这里了。”
“呵……”张旦嘴角扯了扯,像是在笑,他抬起信笺瞥了一眼,面无表情道:“锅架好了吗?”
“架好了。”
“嗯,派人去请冯胜冯老爷还有白宫主,我要请这两位好酒好肉,大吃一顿。”
“属下领命。”
白爱临被请到后殿时,他手脚皆上着长长的镣铐,铁链曳地拖出令人骨颤的声音。
白爱临被护卫领到桌前坐下,他面前的矮几上摆满了食物,各式各样,皆是肉食。
“白宫主武艺高强,出了地牢,在下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望白宫主海涵。”张旦虽是如此说着,可是眉梢眼角并没有一丝的歉疚之意。
“屈侯盟主呢,我要找他再谈谈。”白爱临本以为这次出来可以见着屈侯琰,可惜一进后殿,堂上坐着的是张旦,并没有见着屈侯琰的身影。
张旦给自己斟了杯酒,边斟边道:“谈什么,谈你的下属大逆不道,犯上作乱么?”
“张护法,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的!”
张旦撇头静静地凝视着白爱临,半晌后,才回过神呷了口酒道:“看来,洞庭八轩的人应是极善良的……可惜啊……偏偏牵扯上一个雁回宫……”
白爱临闻言蹙了眉,刚要说什么,突然门口被推进来一人,他衣衫褴褛难蔽体,头发蓬乱似枯草……
“马夫……”白爱临喃喃出声。
“不是马夫。”张旦笑着摇了摇头:“冯老爷!快请入座,今天,我张旦请你吃顿饭。”
“冯老爷……冯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