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笑鱼的事情还是有点好处的,就是让薛摩想通了丹真心经的疑惑。
怪只怪自己被高海晏的话给先入为主了,要知道官衙库房也不是那么好进的,秦英能做到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做到,若丹真心经不是秦英偷的,而是有人浑水摸鱼,趁着秦英偷了冰莲的那阵混乱里,偷走了书,这也完全说得过去。
那么,谁又会知道秦英要去官衙库房偷冰莲呢?
他只在一个地方说过,那就是池笑鱼的房间内,而现下池笑鱼又出了这等事,联系起来一想,那自是疑窦重重。
如今想来,那天晚上还真是热闹啊,除了他和池笑鱼,华浓躲在屋外,秦英跟踪他到了聚义山庄,也躲在屋外,华浓已经现身了,那自然不是她,看样子还有一个人,当时也躲在屋外,这个人先设计偷了丹真心经,那又为什么要设计池笑鱼呢?两件事情有关联么?是一个人做的,还是池笑鱼的事又是另外的人设计的呢?
一堆的问题在薛摩脑海里,一个接着一个被炸了开来,薛摩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头闷闷地疼!
聚义山庄的奸细,也许是一巡院,也许是一丫鬟,甚至看门扫地的都有可能,现在看来,这聚义山庄内倒也当真是藏龙卧虎啊!
至于秦英,兴许秦英压根就不知道有丹真心经这回事,那秦英为什么还要三番五次地折回去官衙呢?
是啊,这又是为什么呢?
薛摩坐在秦英的房间内,想了半天也没想通透,看样子,也只有亲口问他了,薛摩轻轻地叹了口气。
池笑鱼这一觉,直接从下午睡到了深夜,即便喝过安神汤,也是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叔伯们的面孔交替出现着,个个都横眉怒目,厉声地斥责她,她想解释,可是无论如何用力都叫不出声音,叔伯们凶神恶煞地指着她,四周都是一片黑暗,她吓得拼命往后退,可是后路就像被堵死了一般,怎么走都是在黑暗里原地踏步……
薛摩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想进去又犹豫,想离开又提不起脚,一时间竟在门口踌躇了一刻有余,薛摩在心里暗笑了自己一声,一呼气推门走了进去。
秦飒一直在等薛摩回来,这一幕,正好落在秦飒眼里,就好像一颗沙砾正好飘到眼睑,硌得她,红了双眼。
在秦飒心中,即便薛摩表面再怎么故作冷淡,她还是觉得他的心是柔软的,任何人为了他受的伤,吃的苦,在眼里也许是云淡风轻,在心里怕早已是刀刻凿穿,他记仇,但也念恩,所以,薛摩会去看池笑鱼,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不平常的是,他在门口徘徊了那么久……
薛摩走到榻边,看着眼前睡得极不安稳的人,眉头皱得老高。只见池笑鱼额边都是汗,鬓边的碎发都湿得贴在脸上,秀眉紧蹙,嘴唇轻轻地翕动,像要说些什么。
薛摩弯下腰去检查她颈部的伤口,发现已经上药包扎好了,秦飒的医术他自是信得过,随即又伸手覆上池笑鱼的额头,还好也没发烧,薛摩松了口气,刚把手拿开,突然就被池笑鱼给牢牢抓住,薛摩瞪着眼睛,怔愣了几秒。
睡梦里,池笑鱼无助地困在一片混沌之中,忽然鼻尖飘来了一股清香的气息,空中也闪出了一道光亮,她伸手一抓,这道光亮竟然就被抓住了!
她突然就安心起来,也不再奔走,就在黑暗之中握着那道光蹲了下来,四周空空荡荡,好像只剩她一个人了,一切也好像没那么可怕了,她就静静地蹲着,一动不动。
薛摩愣愣地看着池笑鱼,发现她不安的神色稍有缓和,连眉头都轻轻舒展开来,她的手抓得极紧,像握着什么救命稻草一样,薛摩知道她肯定是做噩梦了,心想也罢,便在床边坐了下来,靠着墙闭目养神。
算来,昨夜和谷雨一起去探了郡王府,而今夜刚刚鸡都打鸣了,天怕是也快亮了,两天两夜未合眼,心头事又多,薛摩靠着墙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
天光微亮,池笑鱼缓缓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她旁边的人,感受到自己手背上属于他的温度,池笑鱼半张着嘴以为自己在做梦,伸手往自己脸蛋上一掐,真是清清楚楚地痛!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下一秒池笑鱼就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池笑鱼小心翼翼地坐起来,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薛摩的脸,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池笑鱼越凑越近,越凑越近,近看之下,发现他的皮肤真好,白嫩白嫩的,不知道一口咬下去是什么感觉,池笑鱼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被自己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转念一想,他睡得这么熟,就算偷亲一口,他应该也不会发现吧?
想到这里,池笑鱼的眼睛都闪着精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池笑鱼抿着嘴在心里斗争了半天,最后色心还是战胜了鼠胆。
池笑鱼跪在床上像做贼一样一点一点地靠近,她听见她的心脏就像面战鼓一样被擂得震天响,就在快要成功的瞬间,薛摩淡定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扭头斜睨着她……
四目相对,池笑鱼像根弹簧一样地向后弹了出去,这个圆榻后背靠墙摆在正中间,两侧都是空的,池笑鱼这往后一弹,就直接朝圆榻的另一侧给翻滚了下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此时秦飒正好和梳洗的仆人进来,看到池笑鱼摔在地上,忙上前去扶。
池笑鱼通红着一张脸,揉着被摔痛的胳膊,头低得就像巴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