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飒刚才透过牢门的缝隙看了眼秦英,如今趴在屋脊上远远看着那栋房子,满眼尽是不忍不舍的泪,鬼骨回来,在她身边趴下,瞅了她一眼低声道:“为他,有什么好伤心的!”
秦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忽然鬼骨眼神一凛,指着暗处挪动的身影道:“来了?”
秦飒顺着鬼骨手指的方向看去,诧异道:“怎么是她?”
鬼骨一脸不明所以地望着秦飒,秦飒皱眉道:“糟糕!要坏事!”
来人正是华浓,而在秦飒说话的间隙,华浓已然翻进了关着秦英的房间。
“不行,我得把她带出来,否则怕是要坏了全盘计划!”秦飒刚准备下去,鬼骨一把拦住她,低声道:“已经来不及了。”
秦飒顺着鬼骨的眼神看去,发现暗处一行人穿着夜行衣,行动谨慎入微,犹如在暗夜中行进的一列影子,秦飒秀眉紧蹙,只得和鬼骨重新隐入黑暗之中。
秦飒知道秦英被带出地牢,关在刑房里,这是救人的最佳时机,在地牢里根本没有机会下手,他们所知道的,谷雨幕后的人必然也知道。
所以,鬼骨刚才还下去事先帮他们解决了门口的衙役,好让那帮人能够顺利带走秦英,其实这种做法有点多余,但是鬼骨实在不想错过,这么个打击秦英的好机会,所以不顾秦飒的劝阻,进了刑房和秦英说了那番话。
可是眼下,秦飒没想到的是,华浓竟然对秦英动了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敢闯六扇门?!
本来已然明朗的局势,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秦飒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今晚真出什么岔子……秦飒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华浓一进刑房就看到秦英那渗人至极的伤口,只一眼便忍不住打了个冷噤,秦英听到脚步声还以为该来的总算来了,没想到一抬头,映入双眸的竟然是华浓那纤瘦的身影。
华浓疾步走上前,近看那被烫得溃烂的伤口,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心头隐隐作痛,喃喃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怎能对你下此毒手?!”
华浓看到秦英苍白的脸上全是错愕之色,问道:“怎么,没想到我会到这里来救你?”
秦英回过神来,急忙道:“华浓,你赶紧离开,我不需要你救,这里……”话还没说完,一把锃亮匕首已然从华浓身后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华浓身体一僵,竖起耳,听到身后交错的喘气声,知道来的不止一人,惊诧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一人低声说道:“老大,趁着高河清还没回来,速速带走秦英才是当务之急,此刻不宜多生枝节,这女人直接杀了便是!”
秦英一听,怛然失色,持剑的人刚想下手,秦英急忙说道:“你们的目标是我,等下我一失踪,高海晏必然会派兵追踪,她夜闯六扇门,你们应该把她留下来做替罪羊,以作缓兵之计。”
说时迟那时快,秦英这番话,完全是急中生智,他脱口而出时,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秦英双拳紧握,心急如火燎,华浓不顾自身安危前来救他,他万万不能让她死在这道坎上。
华浓这才发现,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领头的人看着秦英笑道:“看不出踏叶行还有这番柔情呐,呵,也罢,反正你也活不过明日了。”
说完他高高提起手,朝着华浓的后颈猛地一砍,华浓顿觉一阵眩晕,眼中秦英的样子立刻模糊起来,她使劲地朝着秦英抬起手,张嘴想喊他的名字,可是只喊出个秦字,便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再无知觉。
秦英看着华浓在他眼前一点一点倒了下去,而自己却被绑在木柱上束手无策,怒气一股一股地往上冒,瞠目瞪视着刚才动手的人。
领头人面无惧色地走到秦英面前,开口道:“别瞪了,好好珍惜你最后活着的时光吧!”
秦飒和鬼骨看到黑衣人背着个麻袋疾步出了刑房,两人便开始分头行动,走之前,秦飒拉住鬼骨什么都还没说,鬼骨便直接道:“你且放心去,只要我命还在,你哥和红衣鬼就不会出事!”
说完鬼骨便提气朝着那行人的方向跟了上去,鬼骨回想起刚刚秦飒恳求的眼神,也不禁叹息着摇了摇头,心想要是我有这么个妹妹,即便没有血缘关系,那也必是骨肉至亲!
本来秦飒是要和鬼骨一起行动的,奈何突然出了这么个小插曲,刚才黑衣人出来的时候,华浓并没有跟出来,也不知道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甚至是……她还活着没有?
秦飒了解秦英的心思,这种情况下,是不论如何也不想华浓出事的,更不想让她落在官衙手里,秦英现在不可能分身,那么这些事只有她这个妹妹来替哥哥做了。
当秦飒一进刑房,看见倒在地上的华浓时,心上大惊,赶忙上前一探,脉搏还在动,才敢舒了口气。
她从怀中掏出个瓶子在她鼻前绕了绕,用力一掐人中,华浓便醒转了过来,待看清面前的人是秦飒时,华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甚是急切:“秦英被人带走了!”
秦飒利落道:“此事出去再说,我们先走!”
两人一出刑房,衙役便从四面八方赶来,倏忽间,她俩便被团团围住了,四周火把上火舌此起彼伏,借着火光秦飒看到不远处弓箭手已全然就绪。
华浓手刚摸上剑鞘,就被秦飒给拦住了,秦飒看着华浓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么多的人,单凭她二人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