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木尔不甘落后,同样向周秦川请战。
此趟乌苏克来的援军,计有精骑五千,人数虽不占上风,但战力却不是哈密卫能比的,又是击其不备,再加上重骑的威力,打赢这一仗,其实并没有什么难度。
本想着能消灭一点敌对力量就消灭一点,周秦川正待应允,忽地想起其中漏洞,赶忙摇头:
“不妥,以有备算无备,胜之不难,难的是击败哈密卫之后,如何才能不走露咱们这队人马的消息。”
锁南奔和特木尔听后,哑口无言。
周秦川说的没错,击败哈密卫不难,可击败之后呢?
他们又没有实力全歼,或是全部俘虏,不放走一人一马。
尽管败军大部分都会西返哈密,可谁也无法保证,不会有少量败军东逃,将他们这只伏军的消息散播开去。
如此一来,周秦川他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还如何完成一开始的设想,从背后偷袭关西各卫呢,这算得上是因小失大了。
“周纪善高见,末将佩服。”锁南奔和特木尔齐齐说道。
周秦川摆摆手,暗中得意,又装了回叉,同时命令下去,全军拔营出发,小心跟在哈密卫大军身后,切不可打草惊蛇。
就这样,两只军队各怀鬼胎,诡异地一前一后,向着东南方向的瓜州开进。
到了第五天,双方先后抵达瓜州附近,各自找了个地方藏好。
此时的瓜州,瓦剌卫同关西五卫鏖战正酣。
关西五卫胜在人多势众,纠合了近三万人马,将坚城瓜州围得水泄不通,正日夜攻打不休。
只是各卫同塞北蒙人一般,都是放羊牧马惯了的,要他们骑马射箭杀敌没问题,要他们下马攀梯攻城可就难了,基本上都是靠人命在填。
数日来,已经死伤了数千人马,要不是他们惦记瓜州城中那数不尽的粮食财宝,又笃定瓦剌卫实力孱弱不堪,不过是依着坚城苦苦支撑,恐怕已经散了。
瓦剌卫则早有准备,在锁南奔几个属下的帮助下,早早将瓜州城防漏洞补齐。
自身又有汉人工匠,数日内准备了不少防守器具,什么滚木、擂石、火油、叉杆等等,不一而足。
瓜州虽是关西坚城,不过规模并不算大,三千人足以守卫,秦博又从汉人中挑了三千青壮,共计九千人,分作三班,轮流守卫,尽自抵挡得住。
赶到瓜州的周秦川并没有遣人进城同秦博联系,眼下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没必要冒这个险。
若信使落入他人手中,则前功尽弃。
眼下只需盯紧哈密卫这只人马,且看他们如何行动后,再自行定夺即可。
看哈密卫鬼鬼祟祟躲在一旁,想来也没有打着什么好主意,不过就是等着双方两败俱伤之际,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不过,有周秦川伏于一侧,岂会让他得逞,说不准,哈密卫还会成为战场上的一只奇兵。
关西五卫在瓜州城下又碰了一天的壁之后,既不甘心两手空空地就此撤退,又不愿意继续硬拼,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将原本水泄不通的包围圈撤开,露出了一个城门的空当,看来是效仿汉人围三厥一的兵法,想要削弱城内拼死抵抗的决心。
瓦剌卫成算在胸,岂会如他们所愿那般弃城而逃,不过为了迷惑关西五卫,不让对方半途而废,城头的防守一直表现得岌岌可危,仿佛只要再加一把力,五卫就能攻进城内一般。
自然而然的,五卫撤开的这道城门也就几乎无人把守。
到了酉初初刻,若按后世时间来算,当是下午五点多,攻防双方已然鏖战了一整天,俱已疲敝,眼看就要鸣金收兵之际。
恰在此时,哈密卫的人马动了。
只见一旗大纛无声无息地树了起来,随后迎风招展,向着瓜州城那道空荡荡的城门急速而去,大纛之后,是八千奔腾的骑兵。
及至城墙之下,打头的一千人翻身下马,竖起了两架不知何时打造的云梯,架到城墙之上,随后衔刀持盾,向上攀爬。
其余军卒,则坐在马上张弓搭箭,直指城头,一俟有人探头,即有羽箭凌空射去,为攀爬城头的同袍开道。
哈密卫的这番出击正好是攻防双方神疲力乏之时,也是警惕心最低的时候,不得不说,时机掌控得异常巧妙。
不仅关西五卫没有料到,就是一直在扮猪吃虎的瓦剌卫,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盏茶工夫,哈密卫已有十数人攻上城头,若是无人阻挡的话,这道城门一旦被攻下,瓜州城危矣。
好在秦博也亲历过不少大小战事,手中一直留有一只预备队,当下也顾不得再隐藏实力,手持弯刀,一马当先地带着人迎了上去,堪堪敌住了正不住攻上城头的哈密卫军兵。
关西五卫一见之下,一边在心里大骂哈密卫无耻,居然想要抢夺他们的胜利果实,率先攻进瓜州,一边不甘落后,也再度加强了攻势,一时之间,瓜州城岌岌可危。
就在关西六卫忙着强攻城头,都觉得瓜州城旦夕可破,憧憬着破城后该如何多抢些钱粮之际,异变再起。
闷雷似的蹄声从无到有,从小到大,让天地都有些变色,原本晴朗的天空仿佛也有些不太真实起来,好像一场倾盆大雨即将来临。
又是一队人马突兀地出现在了瓜州城外的战场,目标直指此时瓜州攻防战中最占上风的哈密卫。
这队人马速度并不算快,打头的数百骑,从头到脚,只露出骑士的双眼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