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和清禾俱是一震,范氏着急道:“你不当官,咱们家里不是连一月几十两的月俸都没了吗?”
清禾眉头一紧,自老爷和薜洪志一行人回来后,他就没睡过一晚好觉。难道是老爷当官的事ψ哦亲庸厣贤饷藕屠锩牛悄声问:“老爷,是不是上头来的大人发现了什么?”
谷柏新摇摇头,“早退为安。”
范氏心疼不已,谷柏新当官花了几万两银子,拿回来的钱还不到三千两,便要辞官,而且老爷还不愿把赏银拿一部分出来安置家里。第一次绝望地谷柏新面前痛哭起来。
“我们作女人的命苦。嫁来时,背着丰厚的嫁姿,到现在儿子大了,孙儿也有了,嫁姿耗尽了,连老来的衣钵都成了问题……”
谷柏新坐起来,扬扬手,憎恶道:“别在这时给我抹猫儿水!事情安排好了,我和清禾进城去住。赏银我会分一半给家里。我老了,没精力管太多事情,往后你和沛光好好照料这个家吧。”
范氏泪光涟涟,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老爷他竟然要搬出去,住在城里的一个小院里?看一眼清禾,想迁怒于她,可是若非她,老爷怎么肯拿出一半赏银,一万五千两,这可是春和院和翠竹院未来安稳。
“去吧。让我静静。”谷柏新把范氏打发走。
清禾靠着他,叹道:“老爷,既是有了危机感,早退为安,明日就辞官吧。奴婢想着你当官那事,心里就扑通直响,担心得很。往后我们节省些,好好打理家业,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
“去把笔墨给我拿来。”谷柏新下了决心,反而轻松起来,清禾也高高兴兴地去书房里取来四宝。
谷家北院,张妈妈悄悄地把暗中得来的消息报告给文氏:“三老爷要抱病辞官了。”
文氏和汪氏正愁成一团,听到此信,文氏撇撇嘴:“这就脚底抹油了?老娘还指望他给办点事呢!真是个胆小鬼。”
汪氏fēng_liú俊俏的粉面,这些天青黄了不少,子午案一触即发,两个学生被关,这不是好兆头。汪仁来说了,薜洪志可是头脑非凡,又有武功,这案子只怕要捂不下去了。
“母亲。咱们就不能找个替罪羊吗?”汪氏如坐针毡,心中思付着一件事,只有母亲把罪揽下来,她才能得以解脱。可是母亲那么怕死,黄泉路上岂能无人作陪?
风声越紧。文氏虽忧,却无凌乱,“你父亲阴魂不散,恐怕是一个人在地下寂寞了,想要几个人下去伺候。”
汪氏背上一冷,果然母亲没有救她的意思,不由掩面痛泣,“别的我不担心,只是一双儿女年幼,若是他们没了母亲。沛丰又是个时常昏头的男人,将来扶个正妻,我和母亲都不在世了,谁来保护两个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儿呀,女儿……”
文氏眉头深拧,被她鬼哭得心烦,拉长脸:“你这样子将来能帮着沛丰管好家业吗?我看沛丰现在真是长进了,成熟了。而你倒是越来越没头脑。”
汪氏收住眼泪,抽咽道:“母亲。你也是当母亲的,若是沛丰和沛华象明强和笙儿这般年幼,你会撒得下手吗?”
文氏的拳头在檀木茶几上叩几下,恼道:“你这就死了吗?”
母亲的话很冷静,没有危机感。汪氏镇定下来,不敢出声。
“秦妈妈,这事你觉得怎么办好?”
关键时,文氏还是离不开秦妈妈。
子午案一发,秦妈妈自然也脱不了干系,文氏和汪氏不能死,她也不能死。生死悠关,早有阴计在心,“大太太,依奴婢看,这事并未山穷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