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府邸池子边,最先冲进门来的有一小部分,先发现了池子中间那只有三丈宽的小路。这些反应快的军兵已经最先挤到那条小路上,可是还没来得及庆幸,对面的弓箭不要钱似的专门招呼他们。
反应慢的已经被挤到池子边,想努力的停下来,有几个人拉在一起奋力的抵挡后面不断涌来的冲击力。不断涌进院门的军兵,就像冲击海边岩石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
随着涌进大门的军兵越来越多,再坚硬的岩石也抵抗不了海浪的侵袭。池子边的人就算尽力大喊,仍然无济于事,纷纷被挤落池子里。
浸泡在十度以下的冷水里是什么感觉?现在池子里的数十人才算真正感受到了,那酸爽!而且上面还不断有新人下来尝试,都尝试得大呼小叫个不停。
后面的人都是呐喊着冲进来的,所以对于前面池子里的大叫,基本听不清楚是在喊啥。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后面的人更多。上万人的军队,被挤掉进池子里几百个真不是什么大事。
刚下水的人还能挣扎几下子,当浑身的厚衣服浸透冰水以后,慢慢就安静了。不是冻死的,大多是被冻得无力后淹死的。
不到一刻钟,池子里加上小路上的,陈昶的上万大军就报销了上千人。这时涌进大门里的军兵才慢慢发现异常,并逐渐安静下来,而且人人都离对岸六十步开外。先进来的都是近战兵种,弓箭兵还被挤在后面。
又过去了一刻钟,陈昶才费力的挤过人群,来到大门里面。越靠近池子,比寒冬更冷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因为满眼都是尸体,池子都被染成红色。从小路上栽下去的,还有一直在水面上飘着的,上千个前一刻还是活蹦乱跳的军兵,现在已经变成慢慢变冷的僵尸。
陈昶看得剑眉倒竖,牙关嘎嘣作响。不是怕的,而是怒的。上千个小兵的死活,还不足以让他惧怕。去年跟大哥剿灭石冰的过程中,比这个大的场面也见过不少。数千人和数千人的激战,最后血流漂橹都不能让他惧怕。
池子对岸最少有上千弓箭手并排站立,弓箭手身后是数量更多的刀盾兵。和这个残酷的战争场面很不搭调的是,刀盾兵身后的一个裹满红绸的高台上,站着一个威风凛凛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陈昶认识,就是去年抢了他们几兄弟不少功劳的王矩。
“王太守,你这是干啥呢?这么冷的天,上面有风景?估计只有风,没有景吧!”陈昶提气发声,如雷的喊声响起。他还不知道王矩已经辞官,还以为王矩还是南平太守。他们现在距离最少七十步,百米距离,声音小点对方根本听不见。
“哈哈!陈家小儿,老夫这里的风景最好!能看见陈氏在老夫面前覆灭,是老夫见过最美的风景!”同样如雷的对话声,别看王矩平时对待儿子的时候慈眉善目,现在战场相见,自有一股骁将的凶悍气。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把陈昶及陈氏兄弟都挖苦得不要不要的。
“哼!王老头不要太嚣张,这些只是我陈氏刚从建邺拉过来的世家仆从新兵。如果我陈氏子弟兵来,看你还怎么猖狂。而且你王氏收容北方奸细,意图谋反,已经证据确凿,你还不束手待毙?”
陈昶也只是嘴上呈呈威风,他根本不知道他二哥已经带着五千陈氏子弟兵在身后。最后摆出他所谓的证据,也是给他自己的侵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哈哈!陈家小儿,有陈氏子弟兵怎么还不快快派上来啊!老夫在这里坐等呢!至于收容北方流民的事,老夫可以告诉你,只要王氏存在一天,就会收容一天。”王矩身前有四千家兵,身后还有三千,是他现在的底气。当初的上万家兵剿灭石冰的时候战损两千,还有一千随纪瞻和王齐去吴县提亲去了。
“刀盾兵上!杀光王氏所有男人,女的都是你们的!财物分你们一半!知道王氏的财物有多少吗?一半最少都有数万万钱。你们每人分到十万钱都不是梦!”陈昶被王矩气得一佛出气、二佛升天,他转身对大门里的所有军兵喊道。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陈昶的重赏下,无数的军兵呼吸变得粗重急促,双眼血红。十万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最少十亩良田,扬州这边的田地比徐州和中原更便宜,有可能是二十亩。或者按他们以前的工钱来算,一个月最多四百钱,十万钱是不吃不喝干二十年。如此重赏下,一个个军兵跟刚出笼的猛兽差不多。
有甲胄的军兵一个接一个站出来,在池子上的小路前排队站好。三丈宽的小路一排最多可以同时走十四个人,全部举着厚厚的巨型盾牌,缓缓前进。
池子边没有甲胄的军兵则是找来巨盾,用长杆打捞池子里有甲胄的尸体。因为小路崎岖难行,估计进攻不会太顺利。打捞甲胄的军兵都在想:说不定到自己穿上甲胄后,就可以攻破对方的防守了。
池子边陈昶手下的弓箭手也上来站满了,为小路上的战友提供掩护。小路上的军兵虽然也有没遮蔽好被射中落水的,比起刚才单方面的屠杀,状况已经好很多了。
五十步的距离,平时就是十来个呼吸就能跑过的距离,现在军兵们足足走了三分钟才走完。不过走完以后,前方一马平川,就是军兵们露出獠牙的时候了。
刀盾军兵攻过小路后,王矩家兵最近的弓箭手早已退到后面,由同样的刀盾兵顶上来。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