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对着马背上的蛮人,而是对准了那骏马的马蹄。
或许能冲过第三道刀墙的那些蛮人面对第四次出现的关刀定然会早有心理准备之下能轻松应对,可他们胯下的马匹绝对没有这样的心里准备。
一时间只见一匹匹高大的骏马前肢撞向那锋利的刀刃,就跟豆腐撞到了刀片之上一般,那横劈而过的关刀居然没有一丝丝的停顿,就这么直勾勾的想马匹后肢体砍去。
等到马背上的蛮人身影骤然下降时,已经是那高大骏马被一下砍去四肢之后了。
那些马匹甚至没能感觉到那延迟的疼痛,脑袋一下就撞到了地上,摩擦声与马匹的哀嚎交织到一起,在这阵形后方响彻天际。
只见那失去了四肢的马匹在地上滑行出了几十步的距离,在地面上带出无数道交错的凹痕之后,才堪堪停下。
凹痕上血腥遍地,其中自然躺着不少来不及从被砍去马腿的马背上跳起,而受到了牵连的蛮人。
砸到地上之后,根本不用补刀,在这样的战场之上,绝无继续活下去的可能,即便没有一下摔死,那也会被来来往往的人活生生踩死,或是被后续不断涌来的人马砸成肉泥。
而无一例外的是,能冲过哪些马背上的云麾军设立的刀阵,来到站立地面的云麾军跟前的蛮人,全都变成了步兵,绝无一个骑兵可言。
一场步兵对阵步兵的厮杀骤然展开。
或许马匹冲锋对于蛮人手中的弯刀来说,绝对是天作之合,有着一加一大于二的威力,可到了地面之上,那就是一寸长一寸强,整个局势一下就由那手持关刀或者长枪的云麾军说了算。
提剑政要上前的李言看到这一幕,不由微微扭头看向那马背之上的关鸠,心生感慨,向来都是听说过以骑克步,很少有听说过步兵还能克制骑兵的。可这些云麾军在关鸠的指挥之下,却做到了,这怎么能让李言不感慨,对比起来,自己顶多算是个谋士,而这关鸠才更像一个将军啊。
李言不由诧异道:“有这样的刀阵,为何之前不用?”
关鸠顿时翻了个白眼道:“你觉得有谁能在两万骑兵迎面向你冲来的时候面不改色,还能保持冷静么?”
李言顿时一愣,也是,两万骑兵迎面冲来,若是己方不纵马同样向对方冲过去,愣在原地的话,定然会先被那样的气势影响到士气,而此时迎面冲来的蛮人只有三千骑,虽然声势一样浩大,可这却恰到好处的是云麾军每一个将士的心理底线,不会因为只有三千多骑兵向自己迎面冲来而弱了士气。
想到这,李言心里的敬佩倒是更浓了几分。
就在李言愣神间,那关鸠一脸肃然地喝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杀这只骑兵的首领啊!这个阵型可坚持不了多久!若是你不能在阵型溃散之前消灭蛮人的士气,我们定会损伤惨重!”
李言无奈笑了笑,知道情况紧急,不容自己再多说什么,只能连忙转身,大踏步就掠向那正在平地上厮杀的战场之中。
这只骑兵的首领自然是带队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本身武功极为了得,不但避开了第一道,第二道刀墙,甚至还一刀斩杀了那名持着第三柄关刀砍向他的云麾军,接着仓促间横刀与马腿边上,挡下了那最后砍向马腿的关刀。
只可惜他手上的弯刀只有一把,只能护住身下马匹一边,却没有办法护住马匹的另一边,虽然他胯下的马匹只被砍去了一只前肢,可这人的马匹一样没能避免坠地身死的下场。
但他本人却第一时间从马背上跃起,看见爱马的惨状之后,勃然大怒,一柄狭长的弯刀就砍翻了附近的几个云麾军,一下就让那砍马腿的阵形出现了一丝的空隙。
好在十几个云麾军联手将这人逼退,其余人飞速补上了那出现的空缺,才没让蛮人骑着马匹冲入这个关鸠处心积虑酿制的步兵对阵的战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