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惊喜,但苍纯对字画这类高雅的玩意一向兴致不高,加上她刚睡醒,身子懒懒的不想动,远远欣赏两遍就满足了。
想起一件事,苍纯对着屋子里喊道:“乳娘?”
“姑娘,令妈妈出去了,并不在院子中。”画楼叠好一块熏好的帕子说道。
“出去了?”苍纯有些意外。
画楼点了点头,“说是帮姑娘去打听明相府的表秀住哪个院落。”
她其实有些疑惑这个明相府的表秀是何方神圣,竟引得自家姑娘关注。只是很多事姑娘会和令妈妈骆妈妈说,却不会和她们说。
没关系,只要忠心伺候好姑娘,姑娘以后也会像信任令妈妈骆妈妈一样信任自己的。她暗暗对自己打气道。
苍纯了然,自己正好想到这件事。
“乳娘出去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估计就要回来了……”
画楼话音未落,令韵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只是脸色不太好。
“乳娘,怎么了?谁冒犯到你了?”苍纯关心地问道。
令韵闻声脚步一顿,似乎没料到她已经醒了,脸色有些更不好了。想了想,她还是实言相告道:“姑娘,明相府的表秀根本没来。”语气里的不满呼之欲出。
苍纯闻言微怔,随即面色微沉,却转瞬就恢复了正常,恍若无事地问道:“问明原因了吗?”眼底的不豫一闪而逝。
“说是来西苍的路上晕船,这两日又有些水土不服。”令韵撇了撇嘴。
——不得不说,晏渊冰还是很有心眼的,居然想到用这样真真假假的花招掩盖自己晕船的事实。
理由似乎合情合理,苍纯一时有些分不清真假。
“姑娘你可别被糊弄了。”看出苍纯的犹疑,令韵不忿道:“这话骗骗别人还行,你想,若真那样,以明相和越相的交情,加上明相对那位表秀的疼爱,肯定会请越相过府为其治疗,但我们可没有听到这样的消息,外面也没有明相府请大夫的风声。”
——晏渊冰在西苍到底人生地不熟,对这里的世情不太了解,看似没有破绽的理由,其实却漏洞百出。
“这样啊……”苍纯的声音很轻,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事实上,她现在的心情绝对有些不美好,她生平第一次迁就他人,结果就换来这么一个结果,要说心里没点火气那是骗人的。
若非对方是明姨的外孙女,她早一颗冰珠扔过去炸了对方了。
只是虽碍于明姨不好这样做,但这件闲事她是再不打算管了。真当她闲的没事干吗?
“千树,飞絮。”苍纯对着出来有一会的两个大丫鬟喊道。
“姑娘。”两人有些忐忑来到她前方,恭敬地行礼道。
“千树你去一趟明相府,和明姨说我不管那位表秀了。”顿了顿,苍纯补充道:“若是明姨不在,就和玉颜姐姐、玉若姐姐说。”
她又看向飞絮,“你回一趟家里,和姆妈说下发生的事。”
“是。”两人有些激动地回答道。
这还是姑娘第一次将正事交给她们做,她们这是开始被信任了吧?
这次一定要把事情办漂亮!两人同时在心中下定决心。
“姑娘,你这样做是不是太鲁莽了?”看着两个大丫鬟离开,令韵有些纠结地问道。
苍纯明白乳娘的意思,不就是贵族间委婉留情面那一套吗?她不是不会,却不屑去那样做。
她挑了挑眉道:“理亏的本来就是对方,她都落了我的面子,难道还要我给她留面子?世上哪来这么便宜的事情?”
明知道自家姑娘说的是歪理,但令韵还是忍不住被带了进去,那位表秀这样不识好歹……
“可是明相……”令韵想着那位表秀得罪就得罪了,但明相……
“放心,明姨没那么小气。”苍纯一点也不担心。
她都这样说了,令韵再担心也不好再说什么,总不能说但凡位高权重者心眼都不大吧……
事实上,明晓笙并没有辜负苍纯对她的评价。
吩咐奶娘送那个传信的丫鬟离开,回到书房中,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她倒不是不满苍纯的行为,而是苦恼怎么才能温和而不失严厉地训诫一下渊冰那孩子。
对于这个接触没几天的外孙女,移情因素作祟,她无疑是宠爱的。但可能是因为初来乍到的关系,那孩子显得有些沉默,让她无从了解她的性格,一时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
这会她有些后悔一来就给了渊冰全权处理自己的事的权利。原本,考虑到双方没有感情基础,她担心这孩子多想,觉得她们什么都管,不给她自由,从而越发地想家,便吩咐下去,给了他在府中最大的自由,平日里也忍住了没有招下人过问她的事。
以至于游园请帖的事她之前竟全然不知。
今天这事,她倒不认为是渊冰不知好歹故意摞小纯的面子,当然错的也不是小纯。说到底是她疏忽了,光记得告诉渊冰会让好友的女儿在官学照应她,却忘了将权贵间的利害关系告诉她,使得她在不明就里之下推了这次游园邀请。
若不然,这样一个闺阁秀聚会的游园邀请,不可能不猜测一二,打听一下邀客情况就能明白其中关节。
小纯这次也是好心,上次错失了见面机会,特意安排了这样一个诚见面,她都能猜到她接下来的打算,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想到这里,明晓笙头疼,对着随侍的丫鬟道:“去把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