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穿越者前辈会不会就是因此才带领女人建立了西苍国?
这样的想法在苍纯脑中一晃而过,却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看了这么多对方的日记,苍纯能够想象那位穿越者前辈是怎样一个人。
哪怕特殊的经历和丰富的阅历让她的心性坚韧,思想成熟,但本质中的一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那是一个被动的人,只要不被触及底线,就会选择息事宁人。同时,她又是一个良善的人,哪怕经历过阴谋陷害,哪怕直接间接地杀过不少人,但在他人没有恶意的时候,她都会尽可能将对方往好处想。
因此,若仅仅只是自身的不幸,恐怕还无法促使她做下那样惊人的决定。
目光落到最后那个箱子,苍纯神情顿了顿,不急,按照她的估计,在官学开学前的这段时间内,她应该能够将所有日记看完了。
“你说的是真的?”明相府的玉璃轩中,晏渊冰一脸惊喜地抓着薛映问道。
薛映点头,神色得意道:“自然是真的,我打听清楚了,西苍各省的官学都是住宿制的,再有权有势也避不开这一点。”
“等等。”晏渊冰刚要列开嘴笑,突然想到一件事,“该不会是很多人住在一起吧?”
“不是。”薛映自然知道自己主子的疑虑,“那些姑娘最少要在官学住六年,六岁到十二岁可是相当重要的年龄段,很多孩子的性格观念都是在这阶段形成的,哪会这么草率。”
潜台词是主子你不用担心要和女孩子住一起,也不用担心您那娇贵的嗅觉。
薛映没有发觉,他一个五岁的小豆丁一板一眼地说着这样的话有多么违和。可惜现场只有晏渊冰,从来没有自己是孩子的观念的他并不觉得薛映说这些又什么不对。
“我听说了,每个人在官学内都是独门独院过的。根据带的下人数量,可以自由选择住宿的院子大小,自然,费用也因各种情况而异。”薛映继续说着自己得到的情报,顿了顿,又道:“听说,明相已经在为主子挑严心意的下人了。”
“什么?”晏渊冰瞪大了眼睛,“我不要!”说着就要往外跑。
虽然是皇子,但晏渊冰从来不习惯仆从簇拥的生活。倒不是他独立自强什么的,只是他两岁左右就差点被一个贴身侍从蓄意冻死,自那以后,不论是他还是皇兄都不敢再轻易对那些宫人赋予信任了。没有宫人伺候是不可能的,但他再没有在身边留贴身侍从,穿衣吃饭那些事开始是皇兄代劳,后来会了便都都自己动手。
若是来几个贴身丫鬟,不出两天,他是男孩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薛映赶紧抓住他,擦了把汗道:“主子,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个头!”晏渊冰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要是晚一步,外祖母把人都送过来了,我难道还能退回去?没听说过长者赐不可辞吗?”
薛映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一茬,毕竟在东晏,凡事都尊崇强者为尊,礼法什么的都快成摆设了。
——不过也幸好这样,若不然圣上登基会更不容易,毕竟长幼有序。
看来自家主子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只会鲁莽冲动,薛映觉得自己应该重新看待这位当初自己效忠得并不是那么甘愿的主子。
仔细想来,主子来了西苍后拒每天都把心思放在修炼上,却其实对什么都心里有数。对长辈的请安从来没缺席,表现得虽算不上乖巧,但一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却意外地得到了外祖母和两位姨母的喜爱。另外,和那些表姐的关系称不上融洽,但也井水不犯河水。
也是,虽然有皇上的保护,但自家主子能在四面危机中平安长到现在,也足以说明他是个懂得趋利避害的。
反而是自己,可能是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为让自己有安全感,一门心思地收集情报。这不是不好,但他这样投入到底有些过了,如今到底是在他人眼皮底子下,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岂不会引起府中几位主子的怀疑?
想到这里,薛映心中一凛,自己大意了,差一点就害了主子。
以前他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都觉得自己被皇上给了主子太屈才了,别看他长得无害,术能根骨却是实打实的九星,而且因为术能系别和表现形式的特殊性,等到修为上去后,便是对上御座也能全身而退。
也是因为这种自傲,他面上表现得恭顺,心里却多少有些不把这位主子当回事,如今看来,也是这种情绪影响了自己,让他没有摆正心态,行事态度不知不觉急切敷衍了起来。
主子,大概看出来了吧……看着晏渊冰似是和平常无二的神情,薛映有些不确定地想到。
注意到薛映看过来的眼神,晏渊冰微怔,面上不显,心里却松了口气。
事实上,如薛映所想,晏渊冰确实对他恭顺表面下的不逊有所察觉,他天生就对他人的情绪非常敏感,一次两次还会忽略,时间久了便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也是因此,来的路上才会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晕船的不适。
但他刚刚的话却并非如薛映所想是变相的警告,那真的只是字面意思。
晏渊冰的确是打算找机会收服这个属下,但并不是这种方式,而是用实力打败他,一次不服就打两次,两次不服就打三次,直到打服为止。反正主仆契约已经签了,他有的是时间和他耗。
——晏渊冰从小所处的环境,让他从骨血里就被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