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修长的指腹,正在轻轻磨挲着蓝田墨玉扳指。
凉薄的唇轻抿着,面上的表情有些紧绷。
眼皮底下有滚动的痕迹,似乎在想些什么。
若音则蹙着柳眉,轻轻揉了揉发疼的膝盖。
平时在府里,她属于福晋,根本不必跪人,都是别人跪她的份儿。
这一次在太和殿跪了那般久,那大理石地板可硬可硬了,跪的她膝盖都直发麻。
如今麻意散去,才感觉到隐隐发疼。
四爷随意睁眼,就见女人那张漂亮的脸蛋皱在一起,在那揉着膝盖。
“过来。”他淡淡道。
若音揉着揉着,就听男人磁性的命令着。
抬头诧异了一下,笑道:“爷,不打紧的,就一点点疼。”
四爷没说话,只是用那种霸道的眼神,睨了她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说:爷叫你过来就过来,废什么话!
对上男人那双警告的眼神,若音讪讪一笑。
挪着屁 股,挨在四爷旁边坐下。
可她人才靠近,四爷抬手就把她的脚,搭在他身上。
还作势要去掀她旗装下摆和裤脚。
“爷,真不打紧。”若音死死护着膝盖,不让他去看。
四爷哪里是个听话的主儿。
他非但没听,反而把若音的手擎住,一把掀开她的下摆,又撸起她的裤脚。
只见那雪白的膝盖上,有块巴掌大的青紫。
四爷见了后,就又把她另一个裤脚撸起。
同样的,也是青紫了一块大的。
若音自个都没眼看,抬头就见四爷一脸抑郁,面上不太好看。
并且冷冷地道:“宫里头贵人多,不比在府里自在,往后 进了宫,裤子给爷穿厚些,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
“可这都开春了,再厚能厚到哪里去,而且我这里头可是穿了棉裤的,谁晓得太和殿的大理石地板那么硬。”
四爷没回话,只是面色一沉,掀开车帘,道:“苏培盛,拿瓶治跌打损伤的药来。”
闻言,苏培盛心中一惊,忙担忧地问:“爷,你可是受了伤啊?”
“废话那么多作甚!”四爷浓眉一蹙,狠狠瞪了苏培盛一眼。
“是是是......”苏培盛吓得忙去取了。
片刻后,他隔着马车帘子,小声道:“主子爷,奴才找到药了。”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就掀开车帘,接过苏培盛递进来的白瓷药瓶。
然后,他拧开上面的红布瓶盖,用指腹沾上一点浅褐色的药膏。
在若音青紫的肌肤上慢慢抹匀。
随即又大力揉了揉,也好把淤青揉散。
“嘶~”若音倒吸一口凉气,小手也轻轻拽了拽四爷的衣角,道:“爷,好疼......”
这个是活血化瘀的药膏,比不得那些清凉的药膏。
涂上就火辣辣的感觉。
加之四爷手法力道大,疼得她额角直冒汗。
“忍忍,不然你这膝盖算是废了。”四爷毒舌地恐吓道。
若音嘴角抽了抽,当她是吓大的啊。
不过,看在他难得如此有耐心的份上,她便撇了撇嘴,没有反抗就是了。
从若音这个角度看过去。
四爷俊朗的侧颜很迷人。
那专注的神情,比批阅公文时还要严肃。
透着成功男人特有的从容和霸气。
若音牵了牵唇,浅笑道:“爷,谢谢你。”
“谢什么。”
“就是今儿在太和殿,你帮我说话,护着我呀。”
“你是爷的福晋,爷不护你护谁,我可不想家里出了个在宗人府呆过的福晋。”四爷冷冷地道。
若音在心里翻个白眼,帮人也这般毒舌。
不一会儿,四爷收好药瓶,把她的脚推开,道:“行了,药抹好了,这个你拿给下边的奴才,叫她们每天给你涂上。”
若音看着她手里的药瓶,讪讪地道:“爷呢,爷不用涂吗。”
毕竟,他刚刚也陪着她,在殿里跪了那么久。
“爷是男人,皮糙肉厚,以为像你,娇的很
”四爷说完,双手垂与膝上,恢复了坐如松的姿势。
若音似乎习惯了四爷的毒舌,便收起药瓶,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与他保持距离。
然后随意问道:“四爷,皇阿玛交给你的差事,要紧吗?”
“无妨,你管好府里便是,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外头有爷撑着。”四爷云淡风轻地道。
“哦。”他总是这样,会给她很强的安全感。
仿佛天塌下来也不怕,有他撑着。
接下来的几天,宫里头在操办苏麻喇姑的丧事。
正月过后,苏麻喇姑的后事办的差不多了。
康熙为了报答苏麻喇姑对自个“手教国书,赖其训迪”,以及抚养皇子的恩情。
按照妃嫔的礼仪,为苏麻喇姑办了丧事。
并下令她的灵柩,与孝庄文太皇太后置于一处。
至于皇子们,除五爷和十爷在紫禁城照顾太后。
其余成年的皇子,都参加了苏麻喇姑的出殡仪式。
等到灵柩在殡宫停下后,皇子们就便打算回府。
康熙也准备动身回京。
可就在这时,十二阿哥却跪在地上痛泣道:“皇阿玛,姑妈自幼将我养育,我并未能报答即如此矣,我愿住守数日,百日内供饭,三七诵经。”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他要留下为苏麻喇姑守灵了。
其实按道理来说,苏麻喇姑虽被康熙和太后看重。
但到底是个仆人出身,就